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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将至,整座长安城,不,该说是举国上下都洋溢着祥和与喜庆的氛围,路边、集市上,买卖年货的人络绎不绝。

    雪花纷飞,片片落落洒向人间,伴着淡淡雾气,为这天地增上了一份朦胧之美。一处街巷,可见几个年龄相仿的男童女童,用被雪水冻得通红的小手堆着雪人,脸上尽是可爱的认真。

    宇文轩刚从军营回来,去看望了一下留守的黑翎军诸将士。黑翎军十万,一半在边疆驻守,另一半随宇文轩在京城伴君。自宇文轩领了黑翎军帅印后,下令每五年换防一次,换防回来的这批士兵中可有一半回家探亲,次年另一半。而每年年前,宇文轩也总会和自己手下这帮兄弟在一起,说说话拉拉家常。此举令他在军中威信提升不少。

    依宇文轩所想,人人都是娘生爹养的,虽说自古忠孝难两全,但也不能让手下兄弟们完全没得家中尽孝的机会。何况又不是战时,黑翎军士兵的家也大都在都城附近,鲜有离得远的,完全可以做到招之必回,因此留守一半将士也足够了。

    宇文轩回到王府不多久,就收到宇文端召他入宫的旨意。也是又赶忙出了门。一路上,他看着路旁的人群,尤其当看到嬉闹的小孩子时,脸上不禁流露出来笑意。

    虽然出身皇室,但从小被父皇母后、后宫妃嫔和几位哥哥姐姐宠坏了,所以宇文轩有着和民间孩童差不多欢乐的童年。一想到这里,宇文轩突然意识到这个新年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没有父皇母后一起过的,不免有些感伤。

    “滚!臭要饭的!”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宇文轩的思绪,眉头微皱,顺着声音寻去。发现就在他身侧的一个巷子里,一个大户人家门口被踹倒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看上去极其消瘦,他身边跪着一个小男孩,八九岁的样子,他一手扶着中年人,一边怒视着门口的家丁。

    “瞪什么瞪,臭小子,信不信大爷把你眼珠子扣下来,快滚快滚!要饭要到我门前了,也不看看这是哪!”那家丁一脸厌恶地挥手让这对父子离开。

    那中年人还想说什么,但被小男孩拉住,“爹,咱们走吧。”看着自己的父亲,小男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见儿子哭了,中年人的眼眶也红了,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但似乎仍有些不死心的看了家丁一眼。“看什么看,老不死的。”那家丁怒目而视,准备上前去打,但被一旁早已看不下去的宇文轩一脚踢开。

    这对父子令宇文轩想起了自己的父皇,虽然自己一生不用为衣食温饱而担心,但天下父亲对子女的爱都是一样的伟大,因此他实在忍不了这个家丁在一个孩子面前如此欺辱一位父亲。

    “狗奴才,你叫谁老不死的?”宇文轩冷冷的看着那家丁。

    “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家丁站起来毫不客气的看向宇文轩,在他看来,眼前这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可顶多也不过是哪个富家公子罢了。家丁很聪明,此人他虽不愿得罪,却也不会示弱。

    可宇文轩的脾气怎容得别人对他那样说话?即便是在他心中本不愿意有太大的等级地位区分,但那家丁的一句狗拿耗子还是触碰到了宇文轩的底线。

    宇文轩强忍着心中怒火说道:“不管我是谁,你就能这样随便欺负人了吗?你也有爹娘,别人当着你的面如此羞辱他们,你会是什么感受?再说了,你不过是个下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你!”那家丁恼羞成怒,喊了声,“来人!”准备招呼同伴。宇文轩见状,一闪身便来到了家丁身前,小腿一甩,一脚蹬到了那家丁的小腹上,将其撞入门中。家丁倒在地上连喷好几口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公子,这……这闹出了人命,你还是快逃吧,反正我也是个无用之人,就留此顶罪好了。只求公子能带走小儿,保他平安。”宇文轩的见义勇为令这中年男子对他产生了盲目的信任,加之他深信宇文轩不会是平常人,所以把儿子托付给他自己是好事也说不定。

    宇文轩看了中年人一眼,“大叔你放心,那条狗还死不了,我只是断了他几根肋骨罢了。莫说如此,就算死了那也是他活该。我不过念在快要过年了,不想杀生,便饶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