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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抱住阿晓,丝毫不顾阿晓的叫唤,将那小身板直接扛到肩上,大笑一声:“走!江叔叔今天带你去茶馆听说书的!今天,咱们不差钱!”

    早上的茶馆内相比于傍晚有些冷清。

    现在这个点来茶馆内坐着的都是些吃早茶的客人,早上的早茶一份需要六枚铜板,其中包括两个大白面馒头,一叠辣椒酱,一杯清茶,还有一块解辣爽口的冰糖。

    早上的说书先生依旧是那位柳姓先生,以前小城里的说书先生可不止柳先生一个。自柳先生来说书后,日日门庭若市,以前的几个说书先生们都有些气愤,责怪柳先生抢了他们的饭碗。直到后来双方比了一场,柳先生孤身一人说的其他几位理屈词穷,羞愧无比,从那以后,柳先生就成为了这座小城里的唯一的说书先生。

    柳先生的说书本领了不起,而且故事也是新颖传奇,不像其他几位先生,翻来覆去不过是些老掉牙的历史故事,柳先生一说起来,那是才子佳人,神鬼志异,前朝往事、仙门秘闻……各种故事个个信手拈来,每次都惹得满堂喝彩。

    听书的众人一边就着辣椒吃着馒头,辣的满头大汗,狠狠的灌一口清茶,但是到了柳先生讲的精彩之处时,有些还在咽馒头的人、还在喝茶的人、还在擦汗的人都忍不住站立起来,给予这位出色的说书先生最为热烈的掌声。

    茶馆正前方的是一个戏台,现摆着一张木质长桌,上面放着一块说书先生所用的惊堂木,那柳先生便站在桌后兴致极高的讲着今天的故事。

    “上回说到,那刘生进京赶考,自己家境又不厚实,住不起这官家客栈,原本想投个和尚寺庙、道士道观便草草了事。”

    “谁知这附近十里地,只有个荒废庙宇,这庙宇年久失修,已是不成模样,杂草从生,大殿内满是蛛网,刘生暗道倒霉,多日来的旅途劳累,他也没有多想,找了个后殿干净处也就睡下了。”

    柳先生笑呵呵的停止了说话,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水。

    台下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有个年轻人见他不讲了,急得道:“后面怎么了?柳先生您老别吊我们胃口啊!”

    柳先生拿起惊堂木,往木桌上重重一拍!

    “啪!”

    众人的眼光皆被这一拍所吸引。

    柳先生捋了捋自己那长胡子,见效果不错,便继续说道:

    “那刘生在那寺庙里歇息,半夜偶然听到些不寻常的声响,像是有人走路的声响,心里有些警觉。这方圆十里都没有人烟,晚上来这里过宿的,不是强盗匪寇之流就是那流民乞丐。”

    “但不管是哪种,晚上在此遇到了都不是些好事,这里没有官府管辖,出什么事只有天老爷知道。故此,那刘生从地上摸起来一根碗粗木棍,躲在那帐帘后面,露出一只眼睛,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前殿似乎是进来了一个人,待到走近了刘生才发现,那进来的人身形细小,穿着一身白色衣裙。三千青丝散乱的披在肩上,黛眉巧妙如那名流才子所画,肤若凝脂,樱桃小嘴仿佛是含着红色朱丹,手指细长,一举一动飘飘乎若那天上仙子,双眼秋波连连,惹人疼爱无比。”

    有诗为证:

    “执晚云之流苏,沐阳春之回雪。”

    “袅袅兮叹玉淮,醺醺哉轻田烟”

    刘生平日里只知道读那圣贤之书,哪里见过这等女子?呼吸都不经意间急促了起来,这反而是被那女子察觉到了,吓得那天仙一般的人儿花枝乱颤,娇呼一声……”

    江老四牵着阿晓的手走进茶馆,找了个好位置坐下了,店小二见是江老四,很识趣地跑过来,说道:“老主顾啊,今天上午怎么来了?”

    江老四笑着从怀里拿出十文铜板,对着伙计说道:“去掉馒头,其他的都来两份。”

    “好嘞!”小二收好铜板,跑去忙活了一阵子,不一会便端来了两杯清茶。

    “江哥,您的冰糖。”店小二拿出了一个青花瓷罐,夹出两块冰糖放在茶碟上就准备走,却被江老四伸手先给拦住。

    江老四靠近店小二小声问道:“今天是讲些什么?”

    店小二见他问自己就来了兴致,将那放冰糖的罐子放在桌上,说道:“今天柳先生讲的是那刘生赶考的故事,现在正好是故事的精彩之处!你算是来对了,我不和你多说了,忙完等着听故事呢。”

    江老四又拦着店小二,看了看阿晓,无赖般说道:“我这孩子喜欢吃糖,要不多给几块?”

    店小二看了看一旁乖巧的阿晓,心里又急着忙完听柳先生说书,便小声说道:“可不要给旁人看见了!”于是从瓷罐里又夹出两块冰糖,放在阿晓的瓷碟上。

    阿晓站起来说了声谢谢。

    小二摸了摸阿晓的脸,笑了一声:“这孩子长的真讨喜!江哥你不要总让我这个跑腿的为难啊!我先去忙了,你们慢慢听!”说罢便急忙跑去厨房里忙着了。

    江老四看向阿晓,得意道:“吃吧!这家的冰糖可甜的很,味道又纯,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

    “对了,江叔叔,赵先生说有些话要和你和爷爷说,爷爷不在,我就把纸条给你了,事情都写在了纸条上。”

    江老四接过纸条看了看,随后便把其放入兜内。

    “江叔叔,里面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一些琐事而已。”他笑了笑,习惯的拧了拧阿晓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