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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你走的匆忙,来不及送你新年礼物了,喏,给你补上”,顾惊鸿的店开得有模有样,她也趁机没少偷手艺,墨白临走前将自己的剑送给了她,虽然知道他还有一把,但她一向最不喜欢欠人情:“雕的不好,你别嫌弃”。
  墨白接过那个手帕包,慢慢打开,眼睛顿时一亮,一根通体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子,末尾处雕成了一朵兰花的模样,样式并不繁复,却雕得细致,可见用心:“不,小美人送的东西,怎么会丑,我喜欢,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眼见着墨白对礼物爱不释手,水凌月的心里涌起一点小雀跃,左右无事,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聊了聊。
  “你与容司晨认识很多年了么?”
  “是,早些年我去过金陵待过一阵,他也喜好打抱不平到处闲逛,我们打过一架,打了个平手,后来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对了,那天他说你的剑非什么?”
  墨白没想到,容司晨的一句话让她记了这么多天:“这个嘛,有个故事,改天再告诉你吧。”
  “好吧”,水凌月也没追问……
  “墨白是江湖人士,怎会与容司晨相熟?”奕王府里,南栎对于打乱他们计划的人,很是不满,“听说容三公子没成家以前,喜欢浪迹江湖,结交了不少游侠武士”,贺兰棋在旁插话道。
  “奕舟,这人我行我素,又来历存疑,水凌月已是一个变数,再加上这个人在她身边,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南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知道,我会派人去详查他的底细,水玉楼非同小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撕破脸”,沈奕舟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南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的印象里,这人足智多谋,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本事,可唯独在水凌月的事情上,一反常态,不仅无端信任这个女子,甚至跟她有关的事,他都格外的宽容,亲力亲为不说,还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奕舟,这个女子不可信,你万不能为了她而影响你的判断”。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奕舟的语气忽然强硬了不少,“哎,哎,哎,打住,这种事有什么好吵的,反正来日方长,且看她们能翻出什么浪来,眼下最要紧的是四皇子”,贺兰棋赶紧出来解围,西北传来消息,南锡大战告捷,将入侵的摩纥一族赶回了西北荒漠,再立一功,即将班师回朝,一个战功赫赫的皇子,宫中还有个手握大权的母亲,对南栎这个东宫太子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爷,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么?浔儿还小,我不在身边,他可怎么办哪”,南王府里,更是鸡飞狗跳,南浔知道林姨娘要被送走,撒泼打诨地又哭又闹,南城和捏着额头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刑部堂上,他被容司晨气得不轻,容家众人里,属这人长得温厚,但心眼多,肚子里全是弯弯绕绕花花肠子,偏生嘴又毒,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竟然让他做户部的一把手,无形中又给自己树了一个敌人。
  “闹到这个地步,你怪谁?本王问你,那承诺给杀手的布防图是怎么回事?屡次刺杀弦儿的事你究竟知不知道”,南城和无处发火,偏生这两人要撞上来,南浔被他这一嗓子吼得一怔,林姨娘咬了咬嘴唇:“王爷,都是我娘鬼迷心窍,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出卖王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了妾身这一回吧”。
  “你究竟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南城和霍然站起,劈头将一个杯子砸了过去,溅了她一身茶水,正巧南弦从外回来,漠然地看了一眼堂上的闹剧,自顾自地掠过他们母子,乖巧地给南城和请安。
  “弦儿回来了,可吃过饭了?”一见他,南城和立刻切换慈父的属性,满脸慈爱,就连语气都瞬间软了下来。“和小舅舅、小舅母吃过了”,南弦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哭成一团的林姨娘,又看着南浔慢慢地道:“姨娘一路好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委屈您了,毕竟南王府不能因为您一人背上目无法纪的罪名,我会替您好好教导弟弟的”。
  南城和在一旁看着,心中有些异样,他深知堂上他维护林姨娘的话有些多,恐怕南弦会不高兴,不过眼下看来倒还好,容司晨一来,他更得防着,不能父子离心,让别人有机可乘:“弦儿说得对,你看看,就是因为你都把他惯成什么样了”,南弦一句话让人听了怄气,但为了稳住他,南城和也不吝啬附和一句,左右这事已成定局,他不想横生枝节,便直接打发白侠将两人送回了院子看管,只等明天天一亮,就送走林姨娘。
  “义父,可有烦心事需要儿臣为您分忧一二?”白侠来时,和南弦打了个照面,南城和站在书架前,背着手沉默不语,一瞧便知心情不怎么好,也是今日在刑部闹得这么凶,能好就怪了。
  “今日沈奕舟明显不想拿布防图说事,容司晨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我听说堂审结束,他带着南弦到了鲤跃楼和水凌月一起吃的饭,她们难道早就认识?”南城和道。
  “义父,据孩儿看,这事的岔子可能出在水凌月身边的那个小跟班身上,这个人哪有半点手下的意思”,白侠回答,“继续去查他的来历,本王就不信了,他还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南城和的语气多少有些恼怒……安心窝在水月居的某人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多方人马盯上了。
  “这青梧双剑是我太师父亲手打造的,他和我太师娘是一对人人艳羡的江湖侠侣,只可惜天妒红颜,剑未成,人却先走了一个……”黑衣少年站在窗边,绘声绘色地在讲故事:“我太师父把剑传给我的时候,就说过这剑非死不能离身,除非有一天,我遇到了……”墨白转头,却发现听故事的人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
  在奉阳折腾了好几天,回来又是审案又是和柏凡畅聊人生的,她早就累坏了,却偏偏要撑着等水玉楼回来,她睡着的时候,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傲娇模样,也没有动起手来的冷酷漠然,眉眼温和,竟还平添了几分端庄,蹑手蹑脚的拿过一旁的斗篷盖在她身上,就露一个头在外面,像极了睡着的小兽,墨白走到她临近的椅子上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小声嘀咕道:“你这觉睡着的真是时候,我就没见你这般傻的……可爱”。
  突然听见外边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墨白立刻起身出了门,生怕来人动静太大,吵醒了她:“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水玉楼呢?”来人正是回京便马不停蹄去接应水玉楼的景七。
  元夕节前后,朝廷下了命令,要囤积一批药材,水玉楼作为最大的皇商,自然责无旁贷,事关重大,他不得不亲自跑一趟,故而没能陪水凌月一起去奉阳看灯,这一去已有小半个月,她放心不下,便把景七打发去找他,算算时间,今日也该返还了,所以她一直撑着不去休息,结果人还是没等回来。
  “她人呢?”景七看了屋里一眼,“她最近折腾得够呛,等得睡着了,你们那边是不是出事儿了?”墨白反问,景七一向冷静自持,鲜少有这样神色有异的时候。
  “遇到伙悍匪,玉楼公子受了点伤,今晚便不回来了,怕她担心”,景七点了点头,回想起他赶去时的那一幕,似乎还有点心有余悸,若是晚去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你怎么样?”墨白打量了他一番,怎么也相处了这么久,他虽隐瞒了身份,可与这些人的情义却不是假的。景七一愣,许是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己:“我还好,就是药材的事有些难办,算了,这些事明天再说,先想怎么编个瞎话让她安心回去睡个觉吧……”
  ------题外话------
  @Bellefay小可爱,惊喜已经出现了哦,找到没,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