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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现在里面的情况我们不清楚,陛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贺兰棋看着御书房紧闭的大门,有些担忧,南锡着人通知了几家大臣,然后容司晨他们三人入宫,抽调了全部禁卫军关闭四面宫门,不料南城和早已带着十余人在内应的帮助下,闯入了御书房,门口的太监宫女已经倒了一地,只剩一圈黑衣死士在门口防守,挟持了皇帝,任谁也不敢轻易动手,只能这样无声对峙。
  御书房里,明仁帝还坐在御案之后,目光阴冷地瞧着一派轻松的南城和,在大殿上悠闲地踱步:“南王,你这是干什么?”
  南城和闻言一笑:“皇兄,何必明知故问呢?这里没有别的人了,不必惺惺作态,你也不用想着喊人,齐王殿下在外面,可他不敢进来,至于孙公公,应该先去黄泉路等你了”。
  “南城和,你放肆,”明仁帝拍案而起,怒吼了一句,“放肆,皇兄,你还没搞清楚状况么?如今这里我说了算,你还是坐下吧,毕竟以后可能就不属于你了”,南城和的嗓音深沉,眉宇间却是不见半分恭敬的样子,明仁帝冷冽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你果然一直在装”,平日里的南王要多忠心,有多忠心,对他这个皇帝唯命是从,这样的人恐怕今夜之前,若是有人说南王谋反,朝野上下一定会认为是滑天下之大稽,甚至会议论,他容不得兄弟,可现在偏偏就是这个人,反了。
  “装?呵,论演戏谁比得过陛下呀”,南城和大大咧咧地往旁边一坐,双手端在胸前,手里的佛串转的发亮:“皇兄,你坐下,咱们好好聊聊天吧,我们兄弟好久没这样好好说过话了”。
  明仁帝淡道:“说吧,朕自认这么多年并未亏待你,你为何要做此大逆不道之事?”不等南城和开口,殿外突然传来呜呜的声音,一个太监推着五花大绑的南羽走了进来,南羽在来御书房的路上被南城和的人抓到了,“十三”,明仁帝瞳孔猛缩,胡子剧烈地抽搐着:“他还是个孩子,你要做什么冲朕来”。
  “皇兄,稍安勿躁”,南城和站起身来,来到南羽面前,抽走了他嘴里的布:“十三殿下,你的好皇姐,是不是让你带了什么给陛下看呀”,南羽摇了摇头,南城和看了他一眼,伸手就要往他怀里摸去,就在此时,白侠自殿外走了进来:“义父,盛京城已全在我们手里,郝将军已经带剩余人马在赶来的路上,齐王殿下叫了一些大臣围在殿外,怎么办?”
  “你去殿外传话,挑几个卸甲受缚,来见我,人多聊天才热闹嘛”,南城和道,与此同时,水凌月和墨白也回到了皇宫,还好南锡给留了话,她们得以进来。
  几个老大臣都是从睡梦里被拎来的,眼下看见水凌月如此打扮,倒也没多惊奇,零零散散地跟她行礼,“免了,齐王殿下怎么样?”她倒没功夫跟她们客套。
  南锡狐疑地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墨白,随即道:“他在里面,父皇落在他手里了,带的人虽然不多,可我不敢轻举妄动”,正说着,大殿的门忽然打开了,白侠一身戎装走了出来:“齐王殿下,公主殿下,王爷想挑几位进去聊个天,请吧。”
  “好呀,你留下吧,我去”,水凌月看向南锡,这外面需要一个人守着,南城和无非是请君入瓮,“不,我们一起,容大人,外面交给你了”,南锡摇了摇头,跟禁卫统领交代了几句,“小心点”,容司晨点了点头道。
  “你……”水凌月看向墨白,“我陪你”,墨白懒懒一笑:“这个机会可是难得”,南锡的眼神在两人间逡巡了一下,“几位得罪了,兵器交出来吧”,白侠没心思理会他们,只是公事公办。
  大门再次打开,白侠带着五花大绑的水凌月等人进来,南城和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夹着的东西,正是那封凌相如来不及送出的信:“玉潇公主,你可真是让臣刮目相看,怎么样,救到弦儿了吗?”
  “你没资格这么叫他”,水凌月冷声道:“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能对南弦下那样的毒手”,一想到浑身缠满绷带的南弦她就心疼不已,“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却帮着你们一起来害我,我给过他机会,让他站到我这一边,他拒绝了,他跟他娘一样,一样的让我失望”
  “是你先为了自己的野心杀了容晴,也差点杀了他”,水凌月瞥了他一眼,“伶牙俐齿”,南城和眸光微沉,拍了拍手,后殿之中又带出了两个人,正是凌景岚和水玉楼,他瞧了瞧明仁帝,忽然一笑:“人总算到齐了,可惜,缺个太子和沈奕舟”。
  “你到底想干什么?”明仁帝冷哼一声,他不知道南城和将所有人都叫到一起是想干什么,他也不知道,现在京外是不是一片混乱,他的大臣们又在干什么?
  南城和夹着那封信,慢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明仁帝的神色愈发凝重,毕竟这人危险的很,他犹豫了没有伸手接,这般小心看得南城和一笑:“皇兄,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卑鄙么?打开看看吧,这可是你的好丞相,好大哥,留给你的肺腑之言,不信,你问你的好女儿”。
  水凌月冲着明仁帝的方向点了点头,“冯禄海,你好得很那”,南锡看着将凌景岚推到他们身边的那个太监,冷哼了一声,这冯禄海也算是宫中老人了,在太监堆里,也算一号人物,没想到却是南城和的人,听见他的话,冯禄海抬起头来:“齐王殿下过誉了,老奴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边明仁帝还在翻看那几张纸,神色越发凝重,捏着信的手颤抖地厉害,毕竟当初下令诛杀凌相的旨意,是他拍板叫定的,如今这般也在常理之中,南城和却并不关心那信上写了些什么,不紧不慢地又踱步到了他们这群人跟前,最后停在了凌景岚面前,眯起双眼,略带感慨地道:“凌楚歌呀凌楚歌,十年前我曾答应过你爹送你上路,没想到你跳崖了,也好,今日过后,你们就真的团聚了。”
  “疯子,”明仁帝看完了那信,二话不说,抄起御案上的一堆奏折,就向着南城和砸来,白侠见状立刻抽出了剑,水凌月几人顿时神色一紧,“别慌”,墨白轻轻地贴了贴她的胳膊,小声道,如果他没猜错,南城和费尽心思,弄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有话要说,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下毒手。
  “哈哈哈,我疯,我疯还不是你,你,你你们逼的,尤其是你,我亲爱的皇兄,你宁可信任一个外人,可你从来都不信我”,南城和心中压抑的愤怒瞬间爆发,他目眦尽裂,手指一一点过身边的这群人,眼中的恨意恨不得将他们吞噬:“凌相如,他早就发现了我的意图,可他没有证据,还一直犹豫,甚至还明里暗里想敲打我,最后还派了他那个蠢到家的师弟来调查我”。
  “闭嘴,你才蠢”,水玉楼大吼了一声,眼中迸发着怒火,瞪着南城和,“哦,我忘了,他那个师弟好像姓水吧”,南城和转过头来,看向水玉楼,笑呵呵地道,当初水冰寒的事他都没放在心上,自然不会将他和水玉楼这个京城的后起之秀联系到一起。
  “为什么?朕、凌相,我们哪点对不起你”,明仁帝揉了揉眉头,颓然落座,语气中仍是满满的难以置信,“你问我为什么,那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凌相如,他不过就是个江湖草莽,凭什么他就能得你全部的信任,而我是你的亲皇弟,从小熟读四书五经,治国之道,凭什么处处被他压一头,他爱民如子,他清正廉明,当初的我不是么。凭什么他是相才,而我只能做个闲散王爷”。
  凤阙初定之时,打了半辈子仗的南城和突然闲了下来,凌相如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权利滔天,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而沈云叟得了几分兵权,悠闲地过起了有妻有儿的小日子,而他却有些茫然,后来明仁帝让他做些文官的活,有时是钦差大臣,有时是巡查史,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盘核桃,玩佛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