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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鹤生明面上说是要让他回家给母亲上香,实则是出于某种特殊的目的将他给软禁了起来。

    从闻睿踏进闻宅大门的那一刻起,他不仅被几个黑衣保镖强行没收了手机,同时还被人反锁在地下室里,彻底限制了行动自由。

    除此之外,闻鹤生每日送来的吃食里似乎掺杂了一些特殊的成分,闻睿才吃了一部分食物就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乏力。

    他不知道全部吃完这些食物整个人会不会直接昏迷过去。为了避免这种奇怪的情况出现,他开始有意识地进行绝食。

    饿了几顿后,闻睿的精神状态明显更加疲惫不堪。

    他不知道闻鹤生究竟要什么时候才会放他离开,也不知道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闻睿就像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孤独者,他看不到外头的太阳,也看不到明天的希望。

    他每日只能虚弱地蜷缩在角落里,一直死死地盯着地下室大门的方向,盼着有朝一日能离开这个糟糕的地狱。

    地下室的门口时不时地会传来一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估摸着闻鹤生是给他配了专门的保镖看守,为的就是防止他趁机偷逃出去。

    他想,他都这个模样了,也没的机会偷逃出去。

    面对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气的地下室,闻睿一声不吭地倒在黑暗中,不由苦笑。

    他终究还是高估了闻鹤生的人品。

    像这样一个自私自利、背叛婚姻且毫无诚信可言的商人,压根就不配称之为他名义上的父亲。

    他不禁念想起了景年的好。

    也不知道景年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一直没有等到自己回去的消息,他是不是会着急地到处寻找自己?

    时间被无限放慢,闻睿开始陷入了一种对黑暗的恐慌。

    地下室大门被人打开的那天,差不多是他跟景年失去联络的第五天。

    这是闻睿通过他们每日送三餐的次数来大概判断自己究竟被关了多久。

    那天,他还没从睡梦中苏醒,一早就被专门来负责收拾他的两名护工从角落里拽了起来,对着他的胳膊强行输了一瓶营养液。

    他们知道闻睿这几日来一直都不肯吃东西,似乎是担心他还没等到离开闻宅就先挂了。

    为此,闻鹤生不得不赶紧做了补救措施。

    当然,如果输完营养液的最后他没被注射那针不明针剂的话,闻睿或许还不会那么讨厌这两名来给他输营养液的护工。

    他被两个人粗暴地拽去楼上的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浑身梳洗干净后,他又被他俩裹了一身黑色的西装。

    精心打扮后,他像一个孱弱可怜的傀儡被闻鹤生塞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闻睿一眼就认出那是傅京华的车。

    他大概猜得出闻鹤生的目的,也大概猜得出这一次君悦饭店背后所面临的危机。

    如果再没有新鲜的血液注入,或许这家传承了百年之久的饭店就要因此彻底遗忘在历史的遗迹里。

    他安静坐在车子的后排,面目表情地拉下车窗,转头对闻鹤生质问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想过要送我去母亲的墓前,对不对。”

    他没有用任何疑问的语气,而是在肯定地陈述眼前的事实。

    看着闻睿苍白无力又惹人恋爱的模样,闻鹤生头一次对他生出了半丁点的愧疚。

    他抿了抿嘴唇道:“闻睿,君悦需要你,闻家也需要你。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妈留下的产业就这么栽在你手里的,对吧?”

    闻睿听到这句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默默收回审判的目光,毅然决然地无视闻鹤生对他说的这句话。

    亏他还知道这是母亲留下来的产业。

    闻鹤生作为一个利欲熏心的商人,他根本就不懂得母亲的心血要如何用心经营。

    君悦所做出的每一道菜品都是令人回味无穷的美食,它们可以用来延续美好的记忆,同时也是传递爱的特殊媒介。

    母亲倾其一生都只为了能将君悦经营成一家能给人带来快乐回忆的饭店。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做得很好。

    可到头来,她离世后,在闻鹤生的带领下,君悦饭店还是被世俗的臭味所玷污。它终究成了权利与地位的支配者,再无往日纯粹的模样。

    闻鹤生冲他挥了挥手,向他告别。车子一路将闻睿送往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领路的侍者一路将闻睿带往顶层的某间高级宴会厅。打开门的那一刹,他一眼就看到傅京华坐在一张长桌的尽头,正举着红酒杯冲他晃了晃。

    “哦。这不是我亲爱的闻睿嘛,我们好久不见。”

    傅京华望向他的目光里没有任何丝毫的掩饰,眼睛里满是充满了一种名为“欲/望”的物质。

    他就像是一条随时准备发起进攻的蟒蛇,一直都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盯着闻睿的一举一动。

    闻睿下意识地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