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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势蔓延得极快,窗外已能看见那飞窜的火苗还有各种各样的惊呼声,但是窗内却出奇地平静,平静地有些可怕。

    上官且歌没有拦下宗政清月和惊雷二人,且不说欧阳止情会不会以皇兄的性命相威胁,就说宗政清月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已经连筹码都不算了。

    皇兄倒台,她这个贵妃之位已然没什么用,而天礼那边宗政清明已经登基,他可不认为宗政清月在宗政清明心中有什么份量。他曾应允过宗政清月给她应有的荣华富贵,但若宗政清月想要她的自由,那他也随她去了。

    至于惊雷,就看乾玉等人能不能抓住了。

    “你们两兄弟真奇怪,一个将死的不说话,一个要救人的也不说话。”许久,欧阳止情微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足够揪起上官且歌的心。

    欧阳止情的剑,直消再往前一点,就能刺破上官且行的喉咙,要了他的命。

    上官且歌不敢动,欧阳止情既然挑这个时刻火烧雀阁,绝对不只是要取上官且行的命那么简单。既然要等他来的时候才动手,那么就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但是他目前还猜不透欧阳止情的想法。论智谋,他不差,哪怕是对着宗政清明这样心机深沉的人他也不一定会输。但是欧阳止情不一样,这个近乎变态的少年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恐怕没人能懂。

    “哈哈哈哈……”地上躺着的上官且行突然大笑了起来,他衣发凌乱,再无平日帝王的风光,但是他的眼睛却与往日多了几分光亮,不绝望,不无奈,而是释然。

    显然上官且行的笑让人有几分诧异,毕竟一个将死之人却如此释然,着实过于奇怪,欧阳止情不由问道:“你笑什么?就这么想死?”“是啊!朕就是想死了!”上官且行嘴角的笑依旧挂着,上官且歌几乎要以为他是疯了。

    “皇兄!”他依然叫上官且行皇兄,声音里还带了两份焦急,那意思便是,他不会放弃上官且行。

    上官且行却有几分不屑,他撇了撇嘴,说道:“就算今日朕侥幸活了下来,日后且歌你登基了,还能留皇兄的性命吗?”而就算上官且歌会留他的性命,一个没了皇位没了权势连武功都没有了的废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吗?

    何况,上官且行很清楚,作为陷害炎月一族的罪魁祸首上官氏的后代,欧阳止情今日不会留他。

    “自然。皇兄,你当知道臣弟不愿走到这一步的,今日之果,皆因你当初所逼。”那些年的暗杀,太多次的陷害,以至于很多事情,是上官且行逼他不得不做的。

    “你确定是朕逼你,而不是你跟父皇逼朕的吗?”时至今日,上官且行才知道上官天当年所中意的皇位接班人是上官且歌而不是他。可是既然想要传位上官且歌,为何又要让他当了这几年皇帝呢?

    难道是因为他需要给上官且歌时间磨练?他上官且行的逼迫便是上官且歌向前进步的动力?

    上官且行从没有像今日这样认为自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上官家的事情,还真是有趣啊!”欧阳止情大概了解了这两兄弟间的事。不由一笑,上官天那个老狐狸,不止止是对敌人狠毒,对自己的亲骨肉,也是这样毫不留情啊!

    听上官且行的话,上官且歌便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当务之急是从这大火包围的雀阁内救出皇兄。他眸光冰冷地看向欧阳止情,问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下午的时候刚将楚一忧掳走,晚上又跑到皇宫内来纵火,弄得他方寸俱乱,欧阳止情真的是计划得极好啊!

    火已经越来越大,浓烟都开始呛人了,欧阳止情也不是傻子,此刻他要是不走的话那就再也走不掉了。

    “没什么!”欧阳止情被浓烟弄得清咳了几声,唇边却扬起一抹笑:“我就是想当着你的面——杀了上官且行!”

    修长的手伴着冰冷的声音忽地往前一动,长剑忽地向下一横,惯过上官且行的前胸,那是心脏的位置。

    他说的话太快,动作更快,待上官且歌扑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是来不及,鲜血留了一地。

    “皇兄!”上官且歌奔止上官且行身侧,捂着上官且行的胸口,却怎么也捂不住那奔流向外的鲜血。

    “欧阳止情!”上官且歌又惊又怒,欧阳止情精心策划了那么久,原以为他会利用皇兄换得对他有利的筹码,上官且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怎料欧阳止情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他刺的那一剑实在是太快太准,如今纵是大罗神仙,怕也救不了皇兄了。

    “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他现在还有一口气在,想说什么话就赶紧说才是!”欧阳止情故意不刺咽喉而是刺入心脏,为的就是给上官且行留口气说两句话,看到上官且歌的反应他表示很满意,转了轮椅换了个方向,悠悠的声音已然飘远:“想要找我的话,明天便来亭望湖,我会同止忧姐姐一同在那里等你的!”

    也不知欧阳止情的轮椅是由什么构造而成的,只见数条鈎绳破窗而出,在半空中带出轮椅,乾玉等人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一人一椅便有如流星划过,不见踪迹……

    雀阁内,上官且歌抱着上官且行的身子,也跃出了顶层,也就在这么一瞬间,雀阁被大火团团包围,从第三层开始轰然倒塌,没入火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