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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森辽再一次站在咒术阁的高层,重重屏风的中央。

    无数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腐烂树枝在讨论着什么,当如同呓语般的讨论停下来后,面向他最中央的那个屏风后传来了老者的声音。

    “抽调咒术界绝大部分的战力,杀死特级诅咒师两面宿傩。”

    “其师特级咒术师松赫枫子叛逃,处以死刑,执行人就是你,怀森辽。”

    :

    松赫枫子伸着手臂,正任由两面宿傩抹药换绷带,思考着自己的术式(咒灵)储备。

    她现在所拥有的术式,〖悬浮〗、〖压缩〗、〖瞬移〗,〖悬浮〗和〖瞬移〗都来源于一级咒灵,〖压缩〗则来源于她没有进高专之前越级杀掉的一只特级咒灵。

    虽然是碎片,但现在她的体内确实蕴含着两只一级和一只特级咒灵。

    啧,感觉有点不够,明明平时都觉得只有这三个就很够了。

    “你好像一直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两面宿傩将绷带打好结,像是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一样,那双浅蓝色的眼中不含探究,还带着很淡的笑意。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松赫枫子疑惑,瞳孔震惊的问,“你竟然现在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吗?我以为自从我说出来后,这个名字无论是在咒术师团体还是在诅咒师团体都已经很出名的了。”

    两面宿傩咋舌,很情绪多变的兴致缺缺道,“我为什么要关心那些诅咒师和咒术师在说什么?”

    “当初已经打过赌了吧?”松赫枫子缓缓的扬起了微笑,“慎一的结局这个谜底,到现在可都还没有揭晓。”

    “不过你既然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她将肘部搭在了膝盖上,智者撑下巴,表情严肃。

    “你最最最最最最敬爱的老师的名字是松赫枫子!”

    明明是询问的那一个,但在得到答案后,两面宿傩却十分敷衍的点点头,甚至还打了个哈欠,连按照套路来的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自己都欠奉。

    松赫枫子也没有在意,而是再次抬头看向了天空。

    她和两面宿傩的相处大多是平静的,哪怕是两面宿傩他还小的时候,也只是在他们对练的时候稍微有点激烈,其余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碎碎念的讲一些自己曾经的事情。

    两面宿傩就像是她吐秘密的大树洞,一个满脸不耐烦,但依然会听她诉说的树洞。

    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有多好玩,也肯定不知道有的时候他听的有多认真。

    他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很短,因为两面宿傩他真的是个天才,在他御前比武上杀了一个小家族的少年后,让他去历练也不只是为了让他避难,更因为强者是需要磨砺的。

    还能教些东西吗?当然能,但是当时她莫名觉得那些已经够了,其余的只要由他自己打磨就能很好。

    虽然有过手把手教他成为特级咒术师的想法,但是那种想法在看到他斩下那个小家族少年的头后就消失了。

    人和人其实是不一样的。

    她自己是个懦弱、白痴、不被人赶着,就不会往前走的、无可救药的家伙。

    伏黑甚尔也拿出了出奇的耐心,认真的教导她,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态度,但比谁都严格的训练还是将她教好了。

    但是两面宿傩不是。

    他会自己去追逐强大,有着绝对的自我,所以,他才会成为未来书中所记载的,灾祸。

    无论是成为术师,还是咒灵。

    这不是更想让人看到他死前的歇斯底里了吗?

    :

    羂索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看向松赫枫子所在的城池方向,意味不明的笑了,“正如我们意料的一样,丝毫不差。”

    “禅院阁下觉得如何?”

    将自己藏在暗处的禅院辉世走出阴影,嗤笑道,“我能说什么?就算说了你们也不会采取,那还说个屁。”

    “反正计划不是已经定了吗?不仅定了,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在“最后”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表达自己的不满,但也不准备在一切都已经开始正常运行的时候再插入其他的要求,

    羂索无奈,“如果枫子在的话,肯定会说是因为禅院阁下的演技不够好,所以才这么干的。”

    禅院辉世没有反驳羂索的话,垂下了眸,“反正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我家那个白痴儿子,站在她那边明显更好。”

    “是啊。”羂索也极为感叹的说,“腐烂的树枝以为她无法对两面宿傩下手,两面宿傩以为枫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杀死他,又或者认为枫子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表示她的立场是站在他那边的。

    但只有我们知道,她的目的是血洗整个咒术界。”

    空荡的庭院内,隐约传来咒灵的嘶吼,羂索遥遥望着远处,轻轻的笑了。

    “高大的树木枯萎腐烂,所以只有连根拔起,种上新的树木,才能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