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这“朴石山庄”的真正的继承人,朴玉堂告赢了状子,替父亲和自己,还有那场矿难的工人讨回了公道,也夺回了“朴石山庄”。

    一结案,朴玉堂立刻动身,快马去了南阳城外“朴石山庄”的旧庄。

    因为,那位桑主子这几日就住在这里。

    “强抢民女”案了结当晚,桑主子说了:“朴石山庄”的案子,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交给冷大皇子就行了。

    我们留在南阳城里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去真正的山庄,可以看到更多玉石。

    还把“有急事要离开南阳”的扶风和不用跟镖车押运玉石的余枫眠都叫了去。

    这两人:就主子您想看更多的玉石吧?您看得还不够多吗?

    夜晚,桑主子黄金面具下的眼神,同那黄金面具一样冷。

    众人:主子,您开心就好!

    第二天,几人到了城外的庄子。这里都是“朴石山庄”里的老人,不听命于徐振,才会被安置在这里的。

    都是听旧主的话的,早就认了朴玉堂为正主子,还认识余枫眠,知道他是朴玉堂的朋友,这次是来帮主子夺回家产的。

    所以,恭恭敬敬地接待了他们。

    在玉石堆里的桑主子,好像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她笑道:“余叔,我想要一块大石头,大到可以做屏风那种。不如你陪我去矿上看看?”

    余枫眠扶额:玉石屏风,主子,要求还真是不高。可主子您,不是都有了一扇翡翠玉屏了吗?我们那南昭的翡翠不香吗?

    桑主子斜了他一眼:主子我还要一扇南阳白玉的。明白?

    余枫眠叹了口气,答:“等朴玉堂回来吧,他才是这‘朴石山庄’的正主,我们在这里行事还是要低调些。主子也不必自己去矿上,属下自会替主子留意着。”

    反正,这整个“朴石山庄”马上就是主子您的了,要什么都可以!

    如玉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对菱角抬了抬下巴:“余叔,昨儿在这库房里找到一把南阳玉骨扇,扇面还空着,我就写了几个字,送你吧。”

    菱角会意,给余枫眠递上一把折扇。

    余枫眠从菱角手中接过,没有去看那上等南阳玉的扇骨,而是直接展开,主子的墨宝啊:

    一面写着“和气生财”,

    另一面:“天下同乐”。

    这八个字:圆润大气!财与乐,字形一定要圆润啊!

    余枫眠眼眶一热,收起折扇,插在腰间,向桑主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财使“同乐”,多谢尊主!”

    桑主子微笑颔首。

    ……

    朴玉堂来了!

    终于,有一个不是叫桑主子“主子”的人了。

    朴玉堂进门,开口唤的是:“如玉!”

    桑主子回头,微笑着应答:“玉堂!”

    桑小姐,桑主子,桑如玉?

    如玉笑着对朴玉堂招了招手:“玉堂,快来,我手上有一块好石头,帮我雕一只小玉兔,我要送给澜儿当及笈礼。”

    余枫眠和菱角对视一眼:主子,朴玉堂刚刚赢了官司回来,您现在可以说是已经拿下了整个南阳的玉石,我们是不是应该一起庆祝一下?主子您,却急着让新任的朴庄主,来给您雕刻玉石?

    隐身在一旁树上的扶风:我一个暗卫,假装不存在。

    朴玉堂闻言,薄唇一抿,便笑着应了:“好,让我看看,我随身带着刻刀,随时可以开工。”

    如玉从袖中摸出一块鸡蛋大的南阳玉石,正是第一天在“璞玉堂”的废料堆里淘出来那块“杂玉”籽。

    然后,如玉开始跟朴玉堂指指点点起来:“玉堂,我都想好了。你看,这边白色的一团里有个小红点,红色好正呀!正好做玉兔的眼睛,一定很可爱!这上面大片的小点黄斑,雕成深景的月宫桂花树;下面深棕色的一小块,刚好做玉兔的药石臼……你再帮我看看!”

    朴玉堂看着她边讲边比划,感觉她眼中光芒,比那张黄金面具更耀眼。

    等如玉比划完,朴玉堂接过那块玉石,对这阳光看了好几眼,想象着如玉刚才描述的样子,赞道:“嗯!好一个玉兔捣药!这石的厚度,足够做高浮雕,我这就去开糟。”

    如玉的心思全在那枚玉石上,同样逆着光看着那枚玉石,随口应道:“正是玉兔捣药!玉堂,你果然懂我。”

    嗯,懂你!

    朴玉堂深深看了她一眼,拿着玉石,直接去了庄中工坊的水磨台,真的立马开工!

    如玉:哈?其实,我不急啊!

    从朴玉堂一进来,菱角就悄摸摸地靠到了扶风藏身的那棵树下,开始八卦:“这个朴玉堂可真是个玉痴!这点,跟主子倒是相配。身形样貌也不错,就算是瞎了一只眼睛,也好看得很,看着还特别有男人味呢!就是这身份跟主子差了些,咱们主子这身份,找个皇子也不为过吧?扶风,你说是吧?”

    扶风:你靠过来干嘛?暴露我的位置吗?我应该个隐形人。

    听到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扶风双腿勾在一枝粗壮的树丫,倒挂了下来,嫌弃地看了菱角一眼:“比我好看?”

    扶风已经卸了前几日脸上的伪装,原来,也是个剑眉星目的美好青年。

    菱角对他眨眨眼:你也好看!但你是个隐形人!哈!

    菱角把扶风推回了树叶里。

    扶风:……

    余枫眠看到朴玉堂那只独眼中流露出那不同寻常的情意,轻轻摇了摇头:朴玉堂,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份心思……

    余枫眠自是明白朴玉堂的心思,也不是瞧不起朴玉堂,但就是觉得朴玉堂配不上自家主子。

    如玉瞥见余枫眠的神情,轻哼了一声:“余叔,可是有话要说?”

    她的黄金面具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让余枫眠眯起眼无法直视,看不清她的眼神,但余枫眠感受到来自主子身上的气压:自家主子好像越来越喜怒无常,难伺候了,但也越来越像个尊主了。

    余枫眠明白:主子做事,不喜欢别人置喙。何况这感情的事,自己也确实也不该多嘴。

    欠了欠身,余枫眠道:“主子做事向来有分寸,定然无需属下多言。”

    菱角那边八卦完了,凑上来:“主子,是不是该用膳了。”

    如玉睇了她一眼:就知道吃!

    但确实到饭点了,便点了点头:“等朴庄主一起吧。”

    对呀,朴玉堂这位庄主来了,当然要庄主来开饭了。

    菱角“噢”了一声,蹦跳着去找朴玉堂。

    如玉看着她离开,才转而对余枫眠,缓缓道:“朴玉堂心思单纯,这庄主之位,只怕一时还坐不稳。虽说这一年多,我们帮他把庄子里人都摸清了,但要彻底清理徐振留下的那些恶犬和,弄走那一些混日子的,还要费些时日。这段时间,余叔就在这里帮朴玉堂管这“朴石山庄”吧。还有,你也留意着,帮那胭脂找个好归宿,跟着徐振的这段日子,也委屈她了。”

    余枫眠拱手一一应下。

    顿了一顿,如玉又接道:“余叔放心,我会找机会同朴玉堂说清楚,我与他之间,只是合作关系。还有的……那也仅是制图师与雕刻师之间的默契。我想,他也会明白我的心思。”

    朴玉堂好像是明白的,所以他没来吃饭。而是让菱角替他传话,说:明日正午之前,一定把“玉兔捣药”完成。

    如玉和余枫眠一听就明白了:朴玉堂心思单纯但不是蠢,他应该是料到了,既然“朴石山庄”的案子结了,如玉也不会在这里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