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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时已到,日头渐盛。

    两人早已无心宴会,便干脆坐在玉兰枝头,看落英霜白,玉树十里。

    十八年前临世寺后山本无十里玉兰,是后来林幽缤见许幽喜欢,便施法设了结界,在木屋周围造了片人间仙境,再养些小动物,陪伴许幽。

    想起结界,许幽心中不解,便侧头看向林晚。

    “师傅为防外人闯入,设了结界,只有我与皇兄们才能进来,子瑾怎么就进来了?”

    林晚听他一问,心中更不解。

    “不是殿下打开的?”

    许幽晃晃头,开始努力回忆,末了摇头:

    “嗯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林晚抬手将他晃乱的发丝拢到耳后。

    “大慨是林前辈吧。”

    随后微微一笑。

    “殿下提起我了?”

    许幽摇头。

    “师傅看出来的。”

    林晚有一瞬的僵硬,随即不着痕迹地一笑:

    “所以,这算同意了?”

    许幽点点头,但并没提起生死之劫。

    他更希望子瑾不知此事,真到那时,若自己真渡不了这劫,索性就把劫数都揽过,随了天道。

    只伤他一人,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

    子瑾到底是不是不知,有些难说。

    师傅守护神骨,那一定会有人守护魔骨,以维持天道平衡。

    所以神魔骨之事,子瑾不可能不了解。

    恐怕现在不,很可能是昨夜,他就打算以命相护了。

    再加上师傅,棘手得很。

    见许幽目光愈发深远,刚刚上扬的嘴角也渐渐放下,林晚心中顿时涌上强烈的不安。

    “殿下,殿下!”

    许幽快速眨眼,看向远方一团白色的小东西,转头一笑:

    “子瑾,我们去抓兔子吧!”

    见林晚眼底仍旧不安,心一狠,便学着许言慎对着许玥那般,抓着林晚的袖口,撒了个不太地道的娇。

    “好不好?~”

    可谓奇怪至极。

    不过效果却立竿见影,林晚眼底的不安果然去了大半。

    林晚:“”

    许幽等了一会儿,见林晚呆愣在原地,一时有些忐忑。

    怎么回事?难道不对?

    想起以前许言慎撒娇时是要先凄风苦雨地哭上一场的,难到他也要?可那是因为许玥吊着他打啊,子瑾又没打自已!

    正犹豫要不要来一场,林晚终于缓过神来。

    殿下这,是是撒娇吗?

    好、好可爱!!!

    见此时许幽歪头看他,一时气血上涌,便猛地抱住了他。

    林晚低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嗅着他颈间淡淡的清香,忍不住轻声喊到:

    “琼珂”

    许幽虽不理解怎么回事,但见目地也算达到,便懂事地让他抱着。

    所以,撒娇是不用哭的。

    想着,许幽便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个结论。

    “殿下”

    林晚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以后不许跟别人这么说话,更不许随便碰别人的衣袖。”

    林晚的气息断断续续地喷洒在许幽颈间,轻轻地撩拨着他敏感的肌肤,许幽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嗯”

    话落,心底顿时也乱成一团,但却舍不得抬手推开。这让许幽越来越难受,眼底也渐渐泛上水汽。

    这时,林晚却突然松开了他。

    许幽感到心里一轻,快速调整了一下状态,便抬首看他。

    林晚的状态似乎更糟,脸上飘着红晕,耳朵通红,一手搭在额头上,遮住了俊朗的眉眼,薄唇微张,低低地喘着气。

    “子瑾?”

    闻言林晚咬紧下唇,勉强吐出几个字。

    “殿下,别闹,等我一会。”

    许幽看出他难受,依言便乖乖坐在树杈上,开始计划如何抓兔子。

    “殿下。”

    片刻后,林晚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眉目平静柔和,低头看向许幽。若不是耳尖微红,便像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

    见他恢复常态,许幽拉起他的手便准备往下跳,却被按住了肩头。

    转头便见林晚伸手拿下了他挂在花枝上的发丝。

    他们所坐这棵玉兰树乃是林幽缤精心以灵力日日栽培,是此地最大的一棵,十围粗细,枝繁叶茂,开花更是大如玉盘,简直成了精。

    修仙之人身体强韧,许幽若是就这么跳下去,不仅头发不会断,花枝更不会,那就得吃点苦头了。

    许幽不怕疼,林晚怕。

    汾城一事,虽然许幽已经忘记了,但却是林晚每每午夜梦回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