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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饭的时候,除了韩孟语,一家人都算计着如何跟韩孟语提出第二天让他相亲的事。之前,一家人有商量过,凭韩爸爸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觉得这事由曾妈妈提出,会比较容易,因为韩孟语从没有驳过曾妈妈的面子,自己的父亲有的时候说的事,他觉得不妥时,仍不会理会,但是曾妈妈一旦提出来,韩孟语鲜少会直接拒绝。

    大家一如平常般在饭桌上先拉址些家常,韩孟语也一如既往的一副心不知在何处的模样,等到曾妈妈正式的跟韩孟语提出相亲一事来时,韩孟语半天没反应过来,然而反应过来后,第一动作就是神情怪异的瞅曾雨。

    曾雨被他瞅的背颈发寒,挺了挺脊梁,咽了咽口中的食物,咬着筷子就不知所措了。

    韩孟语收回睇视曾雨的目光,转而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曾妈妈,曾妈妈一个劲的在跟韩孟语说王一祺如何如何的优秀,仿若自己见过一般,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最后,曾妈妈带着十分的希冀,小心翼翼的征询着韩孟语的意见,问:“明天,让小雨叫上王小姐,来咱家见个面,你看,行吗?”

    看着韩孟语不甚愉快的脸,曾雨突然就觉得自己抖擞了一下,一家人都在等着他的回应,他的脸色却让人愈等愈觉得箫瑟,曾雨已经能想象他脱口而出的定是拒绝了,却未料到,他却略显僵硬的点了点头。

    低气压一过,曾妈妈继续噼哩叭啦的说着她对这次相亲抱持着怎样的乐观心态,曾雨偷偷的吁了口气后,揣摩着韩孟语心里真正的想法,她想得其实不怎么乐观,很明显,韩孟语明显的不十分情愿,但毕竟,他应承了啊,他跟王一祺一样,让她小紧张一把以,仍是应承了啊。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曾雨是觉着,明天的相亲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机会,不知道为啥,曾雨就是觉得王一祺跟韩孟语的气质相当的配,两人的形容相貌才干内涵,无一不合,他们两要站一块,叫做那个啥,相得益彰?不对,相儆如宾?呸呸,更不对,反正,就是人们说的,一看就有夫妻相,配得很,天作之合!

    想出了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来,曾雨含着筷子不知不觉的就将笑容溢了出来,不期然一侧头,看着韩孟语又用那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瞧,便收敛了些,呼呼噜噜的扒着饭,碗一见底,曾雨便将碗筷一扔,抢白曾妈妈道:“谁吃最后谁洗碗。”

    说完,一哧溜跑楼上自己的房间,躲是非的上网去。

    网上小汤圆在QQ上抱怨说她的男朋友如何如何,太不体贴她,对她太不关心了,曾雨嘲笑说他们那些小朋友,懂得什么真正的爱情,现在就男朋友女朋友的,没点经济基础,成事的机率太小。

    小汤圆不满意姐姐给自己泄气,小女生总觉得爱情是美好的,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它有着不好的论断,气呼呼的发了几个狂轰滥炸的表情后,就下线了。曾雨看着炮炮兵叼着根烟,拿着机枪在屏幕上不停的扫射,哑然失笑,觉得自己也就大小汤圆两岁,却总觉得自己跟小汤圆有了代沟般,也许是她自己的爱情观有问题,她觉得自己的眼光比起小汤圆来,成熟太多,也现实太多了。而自己老以长者的身份在教育自己的妹妹,两人似乎越来越说不到一块儿去了。

    “环境啊环境。”曾雨对着电脑屏幕大叹,有着韩孟语这样的家庭成员,自己想轻浮一点幼稚一点,都不行啊,她得随时让自己看上去成熟稳重点,以免被他暗地里取笑,今天她那牵线的举动,在她后来仔细斟酌一番后,还是觉着自己又过于轻率了,她每每想起他那怪异的眼神,就浑身不对劲。事实上,对于昨天的那件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梦了,今天自己也比平时要更在意与观察他,他那一如往常的模样,真让她觉得自己昨天就是做了一个梦,一切来自于自己怪异的幻想。

    虽然自己胡扯乱扯的,把他扯进相亲事件中,其实是一件挺乱七八糟的处理方法,但事情干到了这种地步,还是有必要做完的。曾雨拿手机拔了王一祺的电话,在电话里约王一祺明天来家里玩,电话还没讲完,就听有人敲她的房门,匆匆挂了电话,曾雨扯了扯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才去开门,她猜是继父找她,因为曾妈妈从不敲她的门,总是直接冲撞进来的,而韩孟语几乎没有敲过她的房门。

    曾雨打开门时,小小的有些诧异,诧异过后就是忐忑,门外高大的韩孟语差点将她的房门口堵了个严实,曾雨仰头看他的面容,突然就觉得极有压迫感,心脏突突的跳得不正常,莫名其妙的就红了耳根子,不由自主的退了退,视线落在了他的唇上,然后悄悄的吞了口口水,问:“有事?”

    韩孟语二话不说,直接就进了她的闺房,曾雨一时觉着不妥,在露了胳膊的睡衣外,又披上了一件外套。

    韩孟语不客气的巡视了一圈曾雨的房间,女孩子的房间,总有一股子馨香,即便在他看来,曾雨的房间乱了些、邋遢了些,仍然透着股明显的女人味,梳妆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床上堆的那些毛绒布偶,电脑旁边摆的小小盆栽,都与他房间的摆设迥然不同,他似乎是第一次这样正式的走进她的房间,也是第一次如此认真打量她的房间。

    待韩孟语寻了把椅子坐下,曾雨便也随意的盘着腿直接坐床上,觉得这样坐着又有些别扭,顺手又捞了一个抱枕,抱在胸前。她不知道韩孟语这个时候这副神情的来找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打探虚实的,又或者……。单独面对他的时候,曾雨就是感觉到拘谨,极不自在,明明相处了十年了,仍是觉得他对自己,有着一种威慑的影响力。

    可能法官都会给人这样的感觉吧,不然像他这样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何让人信服,如何压得了阵?

    “中午明明是在讨论你相亲的事情,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我相亲了?”法官大哥言语平缓,可曾雨就是听出了责问与不满的成分来。

    曾雨讨好的哂笑,想了很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