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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安然躺在黑暗中,只当没听见。

    才刚开始呢,就折腾成这个样子,日后可怎么过啊。

    楚四爷是第二日才知道了三房里发生的事,听得他乐不可支,自己端着酒壶酒杯就往樊先生院里跑,师徒二人对坐桌前,又差人送了下酒菜,就这么喝到深夜。

    喝尽兴了,楚四爷还哼起了江南小调,那歌声不敢恭维,但周围的野猫倒是兴致大发,此起彼伏地叫了一晚。

    ——

    第二日一大早,魏安然命人去把刘姨娘先前住的院子打扫了几遍,又等了个黄道吉日,和母亲一起搬了进去。

    搬家那天,她故意掏了十两银子给采买,让赵秀秀做了一桌酒席,又派人去各院下请帖,请府上众人来吃饭。

    想也知道,整个楚府除了楚安洁,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无非是托辞有事,身子不好,总之当日的酒席冷冷清清。

    魏安然也不气,也不恼,她把魏氏扶到主位坐下,又让杨嬷嬷和几个小丫鬟拉上了桌。

    楚安洁坐在一边,盯着魏安然一脸的担忧。

    她看着如今的三妹,总觉得又像看到了几年前,魏安然刚回楚府时,那样的锋芒毕露,桀骜张狂,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

    “三妹,凡事得有个度,不要做得太狠,日后也好给自己留一份退路。”

    “什么退路?”

    魏安然啜了口桂花米酒,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楚安洁突然想到她这几年过得叫什么日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魏安然摩挲着杯沿,笑着说:“二姐姐可知道我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真真是要把我憋闷死了。”

    魏家和珍奇斋的担子压在她身上三年,脑袋顶上像是悬着一把刀,稍有不慎就能要了她的命。

    所以这几年,她深居简出,话不敢多说,事偷偷摸摸地做,连跟人吵个架,也得瞻前顾后,畏畏缩缩。

    好不容易盼到了分家,自己还顾忌什么,先畅快淋漓地活一回才好。

    什么不要做得太狠,什么留一份退路,去他妈的,她统统不在意!

    “安洁,你就让她畅快一回吧。”

    魏氏看着她,淡淡一笑,这一笑,霁月清风,院中花朵都尽失颜色,让楚安洁晃了眼睛。

    这么多年,魏氏很少出觅尘轩的门,她们见过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每每见面,魏氏脸上都是清清冷冷,从来没有过笑模样。

    如今第一回见,就觉得仿佛见到了天上的仙女,让楚安洁失了魂。

    “魏安然!”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乍起。

    楚皓瑾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满眼杀意直直地盯着魏安然,仿佛游走在爆炸的边缘,就等着下一秒手撕了她。

    觅尘轩上上下下的人都觉得提心吊胆,杨嬷嬷见状,忙不动声色地走到魏安然身侧,抿着嘴,心道:若二少爷突然发起疯来,自己也能给小姐挡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