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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前只见过蛇骨鞭,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骨鞭,不知用何种骨头磨成一个个小而尖利的刺,再串到一处,即使是平静地躺在盒中,也能感受到它的坚硬与杀气。

    “此鞭名唤鹤唳虎啸,顾名思义,取仙鹤的尺骨磨制,再以虎筋串联而成,坚韧无比。”

    卫珩解释了这物件的来历,又走过来用指尖轻轻拂过它的表面,接着说道:“听闻昨夜你将一根长鞭挥得很是飒爽,这骨鞭便赠予你了。”

    若我以此物珍贵为由而推辞,他定然又要说好物当尽其用之类的云云,如此想了想,我便开口谢过,收下了这鹤骨鞭。

    鞭子我是不常用的,但也会用,毕竟以我这样的身份,舞刀弄枪本就是理所应当,会耍什么样的兵器也都不稀奇,当然,除了几百斤的铁锤。

    最趁手的还要属长剑短匕,不过昨夜那样的情形若是拿短匕未免缺少些气势,我想了想还是觉得长鞭最宜。

    “将养好身子便可一试。”卫珩目中露出淡淡笑意,说罢便与萦回一道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起来,而后忽地想起件事,便转而又微蹙起眉来,抬手摸上空空如也的耳垂。

    不知他见我未戴那对珍珠耳坠,心中可会多想?可会有……失落?

    卫珩走到庭中,突然掩唇一阵轻咳,再放下手时,掌心竟有一小片殷红。

    一旁的萦回大惊失色,急忙掏出帕子递了过去:“主子!这……可要去请巫医?”

    “有这等功夫不如去倒杯茶来给我漱口,”卫珩却只气定神闲地接过手帕将血渍擦拭干净,又扔回给了萦回,“无妨,只是事出突然,气息有些紊乱罢了。”

    萦回低头称是,匆匆往厅内走去端茶来。

    他两人从房中走后不久,我便也下了床穿好衣物,又将房内收拾整洁才离开。

    老实说我只是手上有几道小小的伤口,只是多淌了点血,是以身子有些虚,倒真不用像个病秧子似的一直躺在床上。

    走出去时早已不见了卫珩与萦回的身影,料想卫珩定然是匆忙赶回君稷山了,原本他说闭关为期三月,可此次出来得这样急,也不知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我轻晃脑袋,去将盛着鹤骨鞭的长盒放好,一出来便撞上了双手正叉着腰的图珠。

    “图珠姐,你的伤可好些了?”

    图珠不由分说拉着我的胳膊走到院中石桌前坐下,一手支着下巴,叹了口气:“托我们婳吾的福,楼主给了好些极好的伤药!”

    随即又轻笑着拉住了我的手:“好了好了,原就是些小伤。快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为何接连半月都往那不夜楼跑?不夜楼的茶可比不上你烹的。”

    甫一提起昨夜,我还感到有些后怕,万一卫乔直接杀了图珠呢?万一卫珩没有留下浮琅令呢?这事表面看上去是我气势汹汹、言辞犀利,可我能做到这些,不过都赖于卫珩所给的底气。

    我垂目思虑片刻,将思路捋顺了些才开口说道:“我去不夜楼,是为了寻方采舟。我原想着他或许能给楼主治病的,他却也说无能为力。”

    图珠静静地听着,我抿了抿唇,有些恨恨地继续说:“还有昨夜你被卫乔掳去,那些人是错将你当成了我,卫乔这个畜生,竟见不得楼主待什么人有一丁点的好。旁的我也不便多说,此事兴许另有隐情,你我还是不要过问了。”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尔后眸中露出略显复杂的神色:“传闻中修炼寒魄十式之人注定活不过而立,前任楼主甚至二十七岁时便去世了。也许真的……”

    “不,也许只是尚未被发现,只是……只是史书上并未记载。一定会有法子。”

    我轻轻摇头,目光却逐渐坚定起来。

    前几代楼主我不曾接触过,也无从知晓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人,我只知道时至今日卫珩便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楼主,我不愿,也不忍见到那样既定的结局,而想为他求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