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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ur”自从上次被举报过一直十分低调,夏湾在收银台吹着泡泡糖擦高脚酒杯,丝毫没有分给进来的人眼神。

    “喝什么?”

    来人前胸挂着小型照相机,目光在店里搜寻一圈未果。他从口袋夹出两张红钞,压低声音问:“刚刚进来的人呢?”

    夏湾泡泡糖一下子吹破,不耐烦:“进来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男的女的多高多瘦……”她看了眼对方装束,突然警惕地问:“你不会是记者,不对,狗仔吧。”

    附近枯汀庭院是有名的富人区,这间酒吧来过不少低调出行的明星,夏湾坐在转椅上掉了个身,挥手赶人:“门口写着‘禁止相机入内’,没看见倒回去再看看。”

    “十五筹码。”那人把一张照片推至夏湾面前,“这个人,见过吗?”

    夏湾刚想说“十五你以为很多”视线就一顿。

    从角度上看那不像一张偷拍照,而是从较远的正对面拍摄的。昏灯、长路和路边树,白衣黑裤青年夜色下五官依然优越,他怀中抱着人,身后是豪车。

    人很容易融进照片本来存在的背景中,但他周身是和温柔苍穹截然不同的难以接近。

    夏湾几乎确信,如果不是照片刚好捕捉到他垂头看怀里人的刹那,那种只可远观的隔绝感会更强。

    刚做的卡通图案美甲压在照片右上角,夏湾用力地嚼了嚼口中泡泡糖。

    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枯汀庭院。”

    她将十五筹码递出去,存了报复的快感:“我还见过他女朋友。”

    那人猛然抬头,声音激动:“你确定?”

    “啰啰嗦嗦,爱信不信。”夏湾一时口快,说完又升起无端的害怕来,没好气,“钱给不给,不给滚蛋。”

    黄妤全然不知“pour”里发生的事,她确定上午在枯汀庭院看到的反光不是错觉,进院门第一件事就是拉上落地窗窗帘。

    间隙她往窗外看了一眼,铁艺门外灯火通明,夜色中蛰伏不少冰冷的镜头。

    夜晚灯光条件原本就有限,童清渠坐在四盏灯光堆起来的唯一光源里,手下神女裙摆突然晃了一下。

    黄妤:“等我三分钟。”

    童清渠声音因为长时间未进水而干哑,抬手拿过一边的透明杯子喝了口。

    黄妤将所有窗帘全部拉上,往外拿从刚刚开始震动就没有停止过的手机。

    看清最上那一条最近联系人消息时她点开打算回,表情突然僵住,唇边柔和笑意散得干干净净。

    江拂晓发的,语气又感慨又复杂:“我没想到你有一天会因为疑似插足他人恋情被送上头条。”

    “……”

    黄妤重新把消息滑下来,点进照片又看了一遍。

    姜梓婷团队是有三分疯劲在身上的。

    那是一张似是而非的照片,被“不小心”流传出来,拍的是童清渠和她——就在昨天。

    这张照片一出姜梓婷剩下还在的粉丝都疯了,死地反击最为致命,他们疯狂在各大平台为姜梓婷开脱,将问题源头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是有人背叛在前。

    网络发言跟拴不住的疯狗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完全不能看。

    短短两个小时,已经有人知道她是we的记者。

    姜梓婷粉丝和当红流量对打过,战斗力惊人。黄妤随手翻了两页热评,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不可饶恕之事。

    她心理承受能力超出普通人,心中只觉好笑又荒唐,唇有点发干:“……姜梓婷没事儿吧?”她没事儿吧没事儿吧。

    “是我的疏忽。”

    童清渠用左手把右手握着的雕刻刀挪到指尖,表情毫无变化:“我需要时间报警、解决舆论、和律师沟通,按照他的意见决定是否起诉。”

    “所以出于安全着想。”童清渠神色淡语气也淡,“建议你两天内不要出门。”

    “我没有什么必须要出门的事情。”

    黄妤在满是柔和灯光的工作台边停下,将一盏过低的台灯往上拉,直到光线在童清渠立体眉骨边镀上一层冷光才笑了。

    她当然知道未必人人可信,但心里杂草一样疯长的念头将自己解决事情的想法压了下去。

    光照到眼睛不太适应,童清渠略微抬手遮了下眼:“嗯?”

    黄妤大胆伸手关了灯,然后说:“灭了。”

    漆黑一片的客厅里,她伸手拿走了童清渠中指和无名指间那把银光闪烁的雕刻刀,俯下身说:“童清渠,你累不累。”

    “现在是夜晚,休息时间。”

    她抽走童清渠手里的刀要离开,突然僵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