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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的黎明十分,厉小刀和常志清终于成功登岸,身后已然是尸山血海,两个人也筋疲力尽,但两个人也同样是异常的镇定,厉小刀不惜代价的耗费心力对周围进行探知,因为厉小刀很清楚,这时候一个陷阱就可能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常志清第一反应当然是联系指挥部的人,在外面弄了这么多天,她完全不知道战局的发展,不知道情况就没办法做下一步的决定。

    厉小刀拖着一块小轿车那样大的肉块,走一步就扯下一大块塞进嘴里,腥又酸的肉随着咀嚼在嘴里乱窜,血沫子和令人作呕的液体从厉小刀嘴角溅出,怪就怪异兽军团的很多异兽都是厉小刀不了解的物种,不认识的宁可不吃,还有一些就是知道不能吃的,厉小刀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能吃的,把稍微能入口的地方都让给了常志清。

    花了半个多小时,折腾了好几个地方,总算让常志清联系上了于国民,讲了十来分钟的电话,总算是了解了大概。

    “怎样?”

    厉小刀看着常志清那凝重的神色,不由得问道。

    “战事没什么特别的变故,只是虚妄海主本尊一直不见踪影。”

    常志清缓缓的说道,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人也不是很精神,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一场恶战之后又是层出不穷的遭遇战,实在是心力交瘁。

    “不会吧。”

    厉小刀的第一反应就是可能要出事,仔细一想,厉小刀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从虚妄海主一开始挑衅厉小刀的留言,以及针对常志清几乎必杀的陷阱来看,他一开始当然是认为厉小刀单独不可能有什么作为,而常志清也会死在那里,不过,在事情的发展超乎虚妄海主的预估之后,他没有追击厉小刀和常志清,这还可以解释为他认为常志清已经死了,自己在大陆指挥战局,可常志清从于国民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根本就没有虚妄海主出现的消息,不跟自己的异兽军团一起在大陆,难道在海上吗?

    厉小刀和常志清却并没有和虚妄海主遭遇,在意识到中枢被捣毁之后,虚妄海主大可以在海上埋伏才是,可他没有这么做。

    联系之前一系列的情况,唯一说的通的可能性就是,虚妄海主安排在海边的队伍不是单纯为了阻拦人类的援军,而是让厉小刀和常志清逃不掉,他放任一切,都是为了在这里营造一个杀掉厉小刀和常志清的时间和空间,大量的异兽成为了困住两人的牢笼。

    “现在跑就是等死,打,死得更快,只有先躲一下了,我已经让于国民通知人过来了。”

    常志清说道,厉小刀也很是认同,至于说常志清说的已经通知人过来,这厉小刀就只当是她没说,煌帝国的国都焰城离这里倒也不算很远,但如果从刚刚常志清打电话的时刻算起,要赶过来肯定是来不及的,除非他们未卜先知,昨晚上就赶过来,并且是以最快速度星夜兼程。

    “嗯,我预计,能够躲半个小时到三个小时不等。”

    厉小刀这话也不是全无根据,他们从登陆开始,就已经完全暴露了行踪,而虚妄海主的本尊也应该已经登岸,就在这一片范围内,厉小刀和常志清现在躲在这里,当然是不敢出去的,虚妄海主没有了中枢,他还是可以逐个和自己异兽军团的成员“交流”,逐一排查,还是可以找到厉小刀和常志清的下落。

    运气好的极限,大概也就是三个小时了,如果虚妄海主挑中点找的话,估计也就能够撑一个小时,如果虚妄海主能够预判厉小刀两人的行动目的话,最多也就半小时。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这个时候,仿佛就是死刑犯在吃过断头饭之后的最后那段时间,厉小刀想了很多,常志清也想了很多,两个人并不想放弃,可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十分钟。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也许你还有希望走掉。”

    厉小刀说道,倒是让常志清一愣,这是在说胡话嘛。

    “你听我说,我是神识的寄宿者......”

    厉小刀把自己身为神识寄宿者,并且了解虚妄海主的一些特点,以及作为神识寄宿者的“扩展”这一部分,他可以将神识传给别人等等都和盘托出。

    “所以,如果我把神识转移给你的话,你并非没有希望逃走的。”

    厉小刀这样说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常志清的实力高于她,同样拥有神识的情况,常志清会比他厉害。

    “没这个必要。”

    常志清很冷淡的回答了一句,且不说厉小刀也不敢肯定这种传授可以成功,就算行,她也不会接受。

    “听我说,你和我不同,我说白了就是一个混日子的渣滓,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你不同,你活下来,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会改变这个世界的。”

    厉小刀说着,拖着略显沙哑的喉咙嘶吼,他情绪激动,这一刻,他很悲伤,他不想活吗?他当然想,可他活不成,更何况,对于常志清所背负的东西,他显得太渺小了,厉小刀自卑了,这种“牺牲”,其实是他内心深处不甘的体现,他渴望“伟大”,所以他爱着常志清,他希望这样一个“伟大”的人能活下来。

    “不要把伟大这样沉重的字眼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你就这么想要逃避吗?”

    常志清看着厉小刀的眼睛说道,语气一点一点加重,她想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她不想,她曾经不过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可以思考的问题无非是明天穿哪一件漂亮衣服,去哪里玩,但残酷的现实让她承担起了哥哥的遗志,走向了名为政治的不归路,所以,她平生最恨的便是逃避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