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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刚透出一抹晨曦,何安已经起床,用凉水洗漱完,在厅房打了两遍随云散手,这是他自幼跟随叔叔何魁练功,风雨不辍,养成的习惯。

  范大志依然在被窝里蒙头大睡,这货睡觉不但打呼噜震天响,而且夜里还磨牙,放屁,说梦话,从不消停,何安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轻轻打开房门。

  外面空气清新,沁人心脾,树上绿叶沙沙,地下芳草青青,露水盈盈,走了不多时就打湿了裤脚,沿着知行院的小路,何安再次来到后山。

  后山坍塌的阁楼已被彻底拆除,几株折断的参天大树也被清理干净,沟壑也被填土夯平,成了一片平整的空地。

  何安也没有想到,上次成功施展出“戮仙指”,竟然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惊动了院首大人不说,还把后山搞的一片狼藉。

  不过程院首了解了事情缘由,倒是没有一点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就飘然离去了。

  看来这门功夫太过霸道,倒是不敢再轻易施展,万一收不住手,毁了知行院其他建筑,怕是不好收场。何安心里想着,运转丹基真气,开始练习“混元如意桩”。

  何安在知行院密室三个月的苦修,体内经脉异于常人,加上他修炼惊神指,对天地元气吸收量十分惊人,丹基内的真气在呼吸瞬间,如同蓄满的水池,盈然欲溢。

  何安凝神静气,抬手向天,一记“惊神指”打出。

  真气激射,只见一道湍急如浪的气流,在空中倏然划过,所过之处,云气激荡,绵绵不绝,天空一道破空的气痕久久不能弥合。

  何安丹基内蓄满的真气,被这一指耗费的已几近枯竭,但随着他的呼吸吐纳,片刻又快速补满。

  感受着胸臆之间那难言的快意,何安忍不住身形跃起,又打出几招随云散手。

  他向来勤奋,根基又极其牢固,近来感觉隐隐有要突破的迹象。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大树树冠上,传出一声惊咦。

  一道人影,如树叶般飘落地上。

  何安止住身形,凝神望去。

  只见一位破旧僧袍,眉眼恬淡的和尚,缓步走来,金色的朝阳洒在他的身上,光晕氤氲,脑后似有一道光轮,宝相庄严。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何安?”

  和尚颂了佛号,开口问道。

  “大师认得我?”何安不禁有些奇怪,看这和尚似乎没有什么敌意,身体放松下来。

  “小僧央朵,久仰施主大名,施主不愧是知行院第一人!”

  和尚双掌合十,向何安躬身行礼道。

  “何安不过是个普通弟子,知行院里胜过我的人不胜枚举,大师谬赞了!”

  何安见这和尚执礼甚恭,也抱拳还礼道。

  “施主真气充盈,神光内敛,修为境界已臻大乘之境,就刚才那一指……”

  和尚说着摇摇头道:“小僧虽然不知是何功法,但能够看出是不世出的绝学!”

  “不知大师……有何见教?”

  面前这和尚不像普通僧人,而且出现在知行院后山,让何安不由有些疑惑。

  “小僧跋山涉水,不远千里而来,请施主不吝赐教!”

  央朵说完,双掌合十,面色郑重。

  昨天夜里他就睡在房舍前的树丫上,何安与范大志回来的很晚,怕惊到知行院其它人休息,两人蹑手蹑脚回到房间,央朵小和尚太过困乏,竟然也没察觉。

  天还未亮,央朵就被房内范大志的震天呼噜声吵的再也睡不着,他无奈的搓了两片树叶,塞住耳朵,才感觉好一点。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何安走出房门,央朵便远远跟在他身后,躲在树冠上看他练功,直到何安施展出惊神指,小和尚忍不住现身挑战。

  “我与大师素昧谋面,也毫无瓜葛,何必如此?”

  对方竟然要和自己切磋,何安心中不悦,顿时脸色一沉,转身要走。

  和尚见他要走,一闪身就到了何安前面,挡住去路。

  何安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铮亮的光头,刹那间就到了自己面前,自己竟然丝毫没察觉到对方动作,心中也是一凛。

  两人相距不过数寸,央朵拍出一掌,掌风柔和,直袭何安胸口。

  何安随云散手心随意转,抬臂,屈肘,转身飘出数丈外。

  转瞬之间,两人交手一招。

  这个过程很短,只是一刹那。

  二十刹那才是一瞬,二十瞬才是一弹指,刹那无常,当真短到了极致。

  “阿弥陀佛,施主果真了不起!”

  小和尚央朵望向何安,眸中多了一丝狂热,身体化作一道淡影,再次迫近。

  “大师何必苦苦相逼?”

  何安提气纵身,足尖在树干上一点,如一只冲天白鹤般掠起。

  “小僧久慕知行院风采,愿舍弃这一身臭皮囊,以武证道!”

  只见小和尚颂了一声佛号,双掌一合,元气激荡,恍若龙象,何安在半空中的身体一滞,心中不禁愠怒,这小和尚竟然如此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