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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他是很好。”

    卫伟的善名谁人不知?他有零食从不藏起来,一定和大家分,哪怕自己没得吃,或者只吃一两口。谁经济紧张没钱吃午饭,他一定会买个便当送过去。这些事所有学生都知道,要说全校口碑一致风评全好的学生,那绝对是他没错。

    他有很多朋友,我有什么理由不能成为其中之一呢?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是一封情书。

    卫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我经常因为时间来不及懒得吃早餐,从收到他信的第二天起,我的课桌抽屉里必然有可以充饥的东西。像煎饼,包子,饼干,三明治等等,他的煎饼也不知道是在哪家买的,味道特别好,量又多,吃起来简直有做神仙的感觉。

    我很不好意思,好几次跟他说:“不要给我带早饭了,我现在每天都吃早餐。”

    可是他说:“那你就留着当课间餐,反正第三节课下了之后差不多也该饿了。”

    茜伶也说:“卫伟这人就是忍不住关心人家,反正他对其他人也这样,你就留着好了。”

    我可没办法像茜伶一样心安理得。除了家里人,我还从来没受过别人这么大的物质恩惠。我想方设法要还这个人情,就约他和茜伶一起去那家点心店,可是吃完了结账的时候,我们同时递出钞票,老板毫不犹豫地接过了卫伟手里的钱。

    除了我,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我不敢再请他吃东西,否则我欠的人情会滚雪球似的债台高筑。

    卫伟依然锲而不舍地往我的抽屉里塞早点,其实我已经因为他戒掉了不吃早餐的习惯,可他置若罔闻。

    后来我因为报社集体的出游活动,到外地去了一个星期。回来上课,发现抽屉已经被早点塞得放不下书包。那些食物大部分坏掉,发出难闻的味道。

    我花了一个上午的课间休息时间清理抽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天气回暖以后,高三的几个男生以学校名义组织了一支足球队,跑去和大连万达球队练习。居然给他们踢出了点企业的注意力,有家食品公司看中这支潜力股,决定赞助包装他们。学校虽然重视高考,但并不至于把其他出路一一封死,校领导很热情地接待了公司的老总和代表,并且把签约仪式安排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

    我一无所知地在教室里上着自习课,直到雪跑来。

    “小年,出来!”

    所有学生都诧异地看看她,又看看我。

    我一边思索着那道几何题一边挪出去,“怎么了?”

    “大礼堂现在正开新闻发布会呢,你还在这里傻着!”

    “啊?什么发布会?”

    “来不及跟你解释,快点跟我去吧!”

    “哎,我这正上课呢……”

    “你不是报社记者吗?这可是大新闻!”

    雪把我一路拖到大礼堂,我挣扎着叫:“我没带记者证——马甲也没穿——还有名片——”

    我们一路飞驰,冲进大礼堂。

    门口的桌子上放着来宾登记本,我迟疑着拿起笔,在上面签了个名字和身份,雪不假思索地把她的名字签在我旁边,表示和我一起。

    容不得我细想,她拉着我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雪开始给我解释来龙去脉。在我明白个大致的时候,她眼睛盯着最前排的一个人,“那个是市电视台体育栏目的徐凯吧?”

    我没工夫看电视,就算看也不会注意体育栏目,自然更别提认识体育栏目的主持人。雪推推我,“去,问他要张名片。”

    “这,不太好吧?”什么主持人不主持人,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一个。

    可是雪没妥协,“你一定要去。”

    “还是你去吧,你比较擅长交朋友。”

    雪瞪了我一眼,“我去顶多要个签名!要那个有屁用!你怎么说都算是他半个同行,同行才能要名片,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