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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徽驾着快马,一路火急火燎的进了宫。

    此时已是深夜,身在谨身殿之中的朱元璋,还在埋头批阅奏折。

    一听宦官通报说詹徽来了,他这才微微抬起朱笔,淡淡道:“叫进来吧。”

    迈步走入谨身殿,詹徽轰然拜倒于地,叩首道:“臣詹徽,拜见陛下!”

    “深夜入宫,找咱何事?”

    詹徽从怀中掏出几本账簿,艰难地开口道:“回陛下,臣已查明,应天府府尹高守礼贪墨一案!”

    “此国之蛀虫,上任三年,拢计贪污白银七十三万两有余!”

    “涉案之贪官污吏,据臣初步核验,拢计四十余人!”

    说完,他羞愧的低下了头,无地自容到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什么?!”

    朱元璋蹭的一下站起了身,额头青筋凸显,一双本是平静的眼眸,瞬间涌起了滚滚怒火。

    “咱的国库,有了洪武盐之税收,至今才堪堪百万两,这混账三年间竟足足贪了七十多万两?!”

    “好一个高守礼,咱就该将他剥皮实草!”

    “这大明的官员,真当咱的手中之刀不利乎?!”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谨身殿炸响!

    咱的国库没银子?

    咱的大明没银子?

    屁!

    竟是全被这帮蛀虫给贪了!

    恨啊!

    全都该死、该杀!

    这一刻,浓郁的帝王之威严,令空气都凝固了!

    谨身殿中的一众太监、宫女,乃至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尽皆跪倒于地,吓得心胆俱裂!

    詹徽满面惊骇的跪在地上,冷汗已是浸透了衣衫,整个人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昏死了过去。

    突然,朱元璋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眯,问:“詹徽,告诉咱,你是如何查出的证据?”

    他很想知道,一桩连锦衣卫都尚未查清的罪案,詹徽一个吏部尚书,又是怎么揪出的这么多贪官污吏?

    跪在一旁的蒋瓛也看向了詹徽,面上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事关皇长孙朱寿,他便亲自监察此案,可至今也没个头绪,陷入了僵局。

    詹徽又是如何解开谜团的呢?

    明明专业不对口啊!

    詹徽心头闪过朱寿的身影,面带着强烈的震撼,道:“陛下,一眼!朱寿朱公子,他就看了一眼呐!”

    朱寿?

    那不是咱的大孙吗?

    这事跟他有啥干系?

    正震怒不已的朱元璋,一下懵了:“啥意思?”

    詹徽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敬佩地道:“臣今日去拜访了朱公子,将高守礼招供的账本给他看了。”

    “可陛下,他只看了一眼,就一眼啊,便断定了高守礼供的乃是一本假账!”

    轰!

    一瞬间,朱元璋眼中射出一抹无比犀利的芒!

    他错愕的抬眸,追问道:“就看了一眼,便可断言真伪?咱……朱寿如何怎么做到的?”

    “还有,你又是如何查出高守礼这混账,到底贪了多少银子?”

    “牵扯出的贪官污吏,又是从何查出?”

    詹徽不敢怠慢,忙是说道:“陛下,朱寿指点于臣,说纵观天下之账,账本上的首位数越大,出现的次数就越少,首位越小则越多!”

    “臣按他的指点,翻遍高守礼所招供的账本,果然发现上面的首末尾数竟是大半雷同!”

    “至于如何查出他的赃银……”

    见他说话犹犹豫豫的,朱元璋一下气急,喝道:“休要卖关子!快说!”

    詹徽吓得一激灵,忙道:“是朱寿授予了臣一个法子!此法可在一日之内,清查应天府所有的账目!”

    “臣正是按照此法,彻查出那七十多万两赃银的去向,也顺利揪出跟他同流合污的那四十多个官员!”

    一番话说完,他眼中的震撼丝毫不减,反而更浓了。

    可见他被朱寿的本事,给震惊成了什么样子。

    而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便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的众人瞠目结舌!

    谨身殿内,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