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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日后,赖家老嬷嬷服侍了荣国府一生,临老了却被贾母所厌,自个气死。棺材叫赖家几个人抬了,埋到城外。

    贾母同大老爷贾赦还要翻赖家的旧账,查赖家的贪墨事。赖大能挣下这般家业,哪里是干净的,但他在贾政处提前使了银子,终究免了事发后被举家发卖出去。赖大最终被夺了大管事的职,赶到城外庄子里种地。

    赖大一番劳心劳力,去到城外庄子时已经是病了,在床榻上躺了一个月,便也是没了。倒是他妻子赖大家的原本病着,后来却渐渐好了,哭着料理赖大后事不提。

    赖家数代伺候贾家,到头来却是这般下场,令人唏嘘吗?

    倒不尽然。

    这日清平日。周瑞家的正在荣国府中自个走着,不料转角拐出一人,却是琏二爷的贴身小厮兴儿。

    兴儿道:“周瑞家的,二爷叫你跟我去一趟,小心着一些,莫叫他人看见了。”

    若是以前兴儿这个无名小厮不行礼尊称婶婶,而是敢直呼她‘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免不了要斥骂几句,但她这次听了传话却不敢发作,当下应了。

    荣国府中屋舍上千间,自然不会到处都有人伺候。周瑞家的跟着兴儿左拐右拐,专挑少人处走,最终却是到了大老爷贾赦的花园东院这边。

    贾琏原本在这边有所住宅,只因同王熙凤成婚后,才搬去了荣禧堂住着,于是他原本的住处就空了下来,平素也没什么人往这边走。

    周瑞家的现在来的就是这里,她进了客堂一看,只见在堂下跪着的正是自个丈夫周瑞。她不敢伸张,又见上首端坐着两人,那两人正在谈话,仿若是没有看见周瑞家的进来一般,理也不理。

    这两人正是吴用和贾琏。

    吴用正说道:

    “此番老夫人再也不管赖家,任凭大老爷翻了旧账,从赖家炒出了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价值二十余万两。还有一座赖府同赖家花园的价值也逾十万。至于赖家另外还有几家产业,怕是只有大老爷清楚,也不知这次赖家除了充入公中的,大老爷还能揽下多少。”

    吴用说着,自个便笑了,道:“也怕是不易,二房王夫人使人盯着呢。”

    “哼!”赖大虽倒,但贾琏每每想起他贪污的家财一事就觉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贾琏恨恨说着:“赖大真个是人如其名,恍若硕鼠!是打小从贾家粮仓里头赖大的!当了多少年奴才就贪了多少年,整出一份这般大的家业!”

    贾琏又骂了赖家几句,这才拿眼来看下头周瑞与周瑞家的,道:“两个老货,晓得俺为何叫你们来么。”

    周瑞家的身体一哆嗦,也是跪了下去,心中暗暗叫苦。

    她们女婿林开陆近日为谁做事,这个周瑞家的岂会不知,连赖大总管都突然说没就没,她还哪里敢在贾琏面前硬气,恨不得扇以前的自个两个大耳巴子。

    “二爷,小的们是二房的配房奴仆,真个是猜不出来您找我们有什么差遣。”周瑞家的这般回道,却是头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