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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喜也跟着笑笑,问:“来找我?有事么?”

步怀宇摇了摇头:“过来看看你,没什么事。”

后面有车开出来,摁响了喇叭示意他们的车快些走。步怀宇看一眼袁喜,启动了车子,轻声问:“想去哪里?”

袁喜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你饿不饿?我请你吃东西去吧。”

步怀宇没再问去哪里吃东西,直接把车子开出小区,去了那日吃宵夜的那个小店。店里人依旧不少,两人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点了几样小菜和主食,一会的功夫服务员就把东西端了上来,袁喜双手捧着碗喝了一口烫烫的粥,只觉得一条热线从喉咙里滑过,直直地落到了胃里,这才觉得人是从里到外地有了点热气。

步怀宇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她温声问:“晚上没有吃东西?”

袁喜轻笑着摇了摇头,把碗放回到桌面上,低垂着头看着碗沿发呆。三顿饭一顿都没有少,可就是吃不下什么东西去。

“人为什么活着?”袁喜突然抬头问道。

步怀宇僵了一下,愣愣地看了袁喜片刻,然后慢慢地垂下了眼帘,指节无意识地轻抚着桌边,过了半晌才抬起眼来直视着她轻声说道:“你不应该问人为什么活着,应该问人怎么才能活着,才能好好的活着。”

不问为什么活着,只问怎么活着。不问为什么她要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只问她该怎么在这样的家庭里让自己好好活着?她怔怔地看着步怀宇,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透露着淡定和执着。

步怀宇轻轻地勾了勾嘴角,袁喜猛地回过神来,连忙也跟着扯着嘴角笑了笑,别开了视线。两人都不再说话,都低着头默默地吃着东西,只像是两个陌生的男女拼用了一张桌子。吃完了饭,步怀宇看了看袁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吧。”

袁喜“嗯”了一声,站起身跟着他往外面走去,旁边后来的食客惊讶地看过来,才发现这对男女竟然是一起的。

车子开到袁喜楼下,依然是步怀宇叫醒得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自己怎么又会睡着了,忙尴尬地笑笑,说道:“可能是你这车太舒服了,我怎么一坐上来就想睡觉呢!”

步怀宇温和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可能是怕她睡着了感冒,车里的暖风开得很足,他的额头已经微微有了些汗意,见袁喜已经醒了,便关了车里的暖风,轻声说道:“凉一凉再下去吧,小心感冒。”

袁喜睡得也是有些热,不过还是不打算再在车里坐下去,只是掩襟了外套,一边开车门一边笑道:“不了,两步道就进楼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明天还得上班。”

她下了车,又转回身看着步怀宇,用力抿了抿唇,然后才弯起唇角说道:“今天晚上……谢谢你。”说完便抱着肩往楼里疾步走了过去。她知道步怀宇还在身后看着自己,可她没有回头,不是她无情,不是她自私。她只是贪婪,贪婪着从他那里汲取的那一点温暖,她舍不得让这些温暖再慢慢地散去,她还需要这些温暖支撑她重新回到那个家里,去面对母亲,还有那无法割舍开来的家庭。

周一的时候袁喜向公司请了假,虽然到了月底事情比较多,不过主管看在她几乎从没有请过假的份上准了她的假。中午回到家里的时候袁母还是有些不高兴,嫌袁喜请个假都要半天时间,觉得她是故意躲出去。袁喜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默默地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青卓趁着母亲陪小红说话的功夫就溜进了厨房,拉着袁喜问步怀宇什么时候来领着他去乐园。袁喜被他缠的难受,只得哄他说明天就去,青卓这才高兴了,又兴冲冲地跑回到外面看电视。看着大哥的背影,袁喜无奈的苦笑,她没法再去请求步怀宇领着大哥出去玩,步怀宇的工作本来就忙,就连周末的时候都经常不休息,更何况现在又不是周末。别说他们现在之间的关系这么尴尬,就算以前的时候她也没法说出口。她思虑了一下还是决定问问何适是不是有时间,如果有的话倒是可以让他领着大哥去,这样也可以培养一下两人的感情,省得大哥总是把步怀宇的名字挂在嘴头上,让何适听到了也是尴尬。

下午的时候大家没出去,袁喜说反正她也请了假了,明天上午再出去吧,这样也能多转几个地方。袁母又去问小红的意见,小红没说什么,只是躲进袁喜屋里不出来。

傍晚的时候皮晦又过来了,给袁喜送来了两万块钱。袁喜想写个借据什么的,被皮晦又鄙视了半天,然后告诉袁喜说要她好自为之就走了。皮晦前脚刚走何适就过来了,袁母还陪着青卓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他有些不自然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袁喜见他在客厅里太局促了,便拉着他进了皮晦的房间。

“看到皮晦了么?”袁喜问。

“啊?”何适愣了一下,连忙摇头道:“没有看到,她来过了么?”

袁喜点了点头:“她刚走,如果知道你要来,就让她等一会了,省得她再打车回去。”然后又看了看何适,问:“晚上吃过饭了么?我去给你弄些东西吃吧。”

何适笑了笑,过来轻轻拥住了袁喜,小声嘟囔道:“你别走,就这么让我抱一会吧,我不饿。我们两个都好几天没这么单独待着了,我想你了。”

袁喜失笑,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何适的手背,轻笑道:“昨天一天不是都在一起么?还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