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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怀宇痛惜地看着她,不敢让她再在这里待下去,连忙把她抱起来往外走。袁喜也不反抗,只是听话地让他抱着,手里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喃喃地自言自语:“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袁喜病了,一下子就倒下了。到后半夜又发起烧来,睡梦里一直迷迷糊糊地喊着爸爸。步怀宇听得心酸,只得把她的手紧紧地捂在掌中,明知道她什么也听不见,仍是在她身边一直和她说着话,希望她听到他的声音能够睡得安稳些,别再被梦魇折磨。

睡到第二日中午她方才醒了过来,烧也退了下去,眼睛里也不再只是一片迷茫的神色,只是脸色苍白的骇人。在步怀宇的帮助下,她主持着父亲的身后事,先是买好了墓地,又给父亲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追悼会。他们家在这里没有什么亲戚,袁喜的父亲是独子,只有远枝上的几个兄弟还都在外地,平日里很少走动。母亲又是从远处嫁过来的,早就和亲戚断了走动,所以丧事大都是邻居朋友帮得忙。一切都办理处理完毕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两人都还有工作,步怀宇那里更是耽搁不起,便只得回去上班。临走的时候步怀宇问袁母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袁母拒绝了,她说自己还壮实,领着青卓在这里过挺好的。步怀宇见袁喜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对母亲很冷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给袁母撂下了几万块钱,说以后的生活他和袁喜会负担的,让她放心就好。

袁喜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在飞机上,步怀宇劝她说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好受,让袁喜不要再去怨恨母亲了。“如果不是她非得逼着我爸去挣钱,我爸就不会去给人抗家具,也就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出事,我永远原谅不了她。”她别过了头去,漠然说道:“同样,我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步怀宇默默地看着袁喜,低低地叹了口气,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明明已经是四月的天气了,她的手却冰凉了起来。

到了市里,步怀宇先送了袁喜回家,把她安顿好了才又去公司处理这几日积攒的工作。等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屋子里没有亮灯,他原本以为袁喜是睡了,轻手轻脚地去她屋里去察看,却发现她正捂着被子哭着。他低低地叹一口气,上前坐在床边拉下了她的被子,看见她哭得通红的眼睛。

他没哄她,知道她哭出来比总是憋在心里的好。于是也不说话,只是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揽入自己的怀里。她身体先是僵硬,后来便慢慢在他怀里松懈了下来,只是把头埋入他的怀里,双手抓了他腰侧的衬衣,放声地大哭。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等她哭累了才从卫生间里拿来了毛巾细细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渍,柔声说道:“哭完了就过去了,别折磨自己,你父亲爱你,他会体谅你的。”

他一提到父亲,袁喜的泪又流了下来。他心里阵阵的疼,用手抹去她的泪珠,用唇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好了,也累坏了,早点睡吧,别多想了。”

看着她点头,他起身想走,却发现衣角被她抓住,她无助地看着他,哑着嗓子说:“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他微愣了一下便脱了鞋跨到床上,从后面把她拥入怀里,轻声说道:“我不走,你睡吧,我抱着你睡。”身后透过来他的热度和他的气息,这一切都给了她无尽的温暖和踏实,让她终于安心地睡去,这一晚,再没有恶梦。

早上袁喜醒过来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了步怀宇的身影。她迷迷糊糊地往外走,正好碰到步怀宇赤着上身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看到她笑了笑,说:“你得给我洗衬衣,我的衬衣都被你抹得要不得了。”

她脸红了起来,低低地嗯了一声也去洗漱。路过他身边时却被他突然拽住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她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抓他的衣服,却发现他是赤着上身,根本就没有衣服可以让她抓,只得赶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干吗?”她惊问。

他不理她,把她抱入卧室里直接放到了床上。她吓坏了,连说话都有些磕巴起来,慌张地说:“你干吗?”

他坏坏地笑了,俯下身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轻笑道:“吓唬吓唬你!”

第 5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