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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肾配不上,如果能妈哪怕两个都割下来也行啊,可妈的不行啊。袁喜,你救救她吧。她是你的亲姐姐啊,那么小就被送了人,没吃过我一口奶,妈对不起她啊。”

听着母亲的哭喊,袁喜僵滞坐着,任母亲跪在她的面前,她只觉得从里到外冒出寒气来,五脏六腑都成了冰,只觉得冷。明明是盛夏的天,吐出来的气却能结成冰。别哭,这样的母亲不值得她哭。也不能生气,她肚子里还有着孩子,步怀宇说了如果不高兴就去揍他一顿,绝对不能自己生气。步怀宇,对了,步怀宇,她要找他,她得找他,他能给她温暖,只要他来了,她就不冷了。

她神志恍惚地站起来,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她得给他打电话,她要他。母亲的手还拽着她的衣角不肯撒手,她麻木地掰开,径直地去客厅里打电话,步怀宇,步怀宇,她得念着这个名字,只有不停地念着这个名字她才能够吸下一口气进来。

步怀宇赶回来的时候,袁喜正坐在楼前的台阶上等着他。他叫她的名字,她呆滞地抬起头来看他,脸色苍白地像鬼,不带一丝血色。见到他向她走来,她向他缓缓伸出了双臂。他吓坏了,连忙上前抱起了她,掩饰着心里的惊慌柔声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她摇头,在他的怀里虚弱地说:“带我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去见她,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下一辈子都不想。”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和母亲生了这么大的气,前段时间她们明明好了很多的啊。他也不敢问,只是用轻柔而坚定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我们的家,你还要去哪里?”

她抬起头来看他,眸子里有着孩子般的迷茫,低声重复他的话:“我们的家,我们的家,”然后又疑惑地看向他,问:“我们的家?”

“嗯,”他点头,抱着她上楼,柔声说:“我们的家,我们一起回去,有我在,什么事都不怕。”

袁母见到步怀宇抱着袁喜进门,捂着嘴哭了起来,想过来看看袁喜,却又被步怀宇冰冷的眼神止住了脚步。她胆怯地看着女婿,在她的印象里,步怀宇一直是谦和有礼的,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凌厉的眼神。

袁喜把头埋进步怀宇的怀里,不愿意再看母亲一眼,只是对步怀宇小声说:“让她走,让她走。”

步怀宇看了岳母一眼,冷淡地说道:“对不起,一会我的助理会过来接您,他会安排你在酒店里住下,袁喜这里安排好之后我回去找你谈今天的事情。”

袁母哭着回房收拾了行礼又去青卓房里拉了他出来,步怀宇的助理已经到了,正在客厅里等着她。步怀宇在卧室里陪着袁喜,没有出来。青卓不解地问母亲:“妈,我们这是去哪?”袁母流着泪,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拉了他跟着步怀宇的助理出门。

卧室里,袁喜迷糊地睡去,可显然睡得并不踏实,双手仍紧紧地揪着步怀宇的衣襟不肯放开。步怀宇斜倚在床头,用胳膊搂了妻子,低头亲吻她的紧皱的眉头。

刚才她哭着和他说着,虽然有些杂乱,可他还是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心里痛得无法呼吸,只是心疼她,也自责,都是他妄想让她和母亲缓和关系,才会给她带来更深的伤害。心里更是恼怒,岳母真是糊涂,袁喜正怀着孕,她怎么可以提出那么荒唐而自私的要求!

这样的母亲,真是不要也罢。

第 57 章

步怀宇原本想等袁喜情绪稳定了再去找袁母谈这个事情,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袁母竟然自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对老年夫妇。这对夫妻的气质都很好,男的儒雅女的温婉,显然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只是两人的面貌都有些憔悴,妇人的眼圈更是有些红肿。

那丈夫很礼貌地问:“请问是步先生么?”

步怀宇点头,神色冷淡地看着这对夫妻。

“鄙姓郑,这位是内子,我和内子想见一下袁喜女士,请问可以么?”那男人问。

“不可以,”步怀宇拒绝道,“我妻子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不能见客。”

那妇人脸色突然一变,猛地推开步怀宇闯了进来,大声喊道:“袁喜,袁喜!——”她的喊声突然停下了,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里面。

袁喜脸色苍白地站在卧室门口,神色冷漠地看向外面。

步怀宇眸子里透露出危险的气息,他冷冷地看了那妇人一眼,走到袁喜身边扶了她,柔声斥道:“让你休息,怎么连话也不听了?”

袁喜用力握了他的手,把身体的重量都移给他,然后面色平静地看着一直默立在门口的母亲,问:“他们是谁?”她的语气平静地不带一丝感情,袁母害怕了起来,心痛地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一时说不出嘴里的话来。可她又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另外一个女儿,那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的脸,那也是她的女儿,一个从小就被送了人女儿,她对不起她啊!袁喜再怎么样还有一个爱她的丈夫,还有着健康的身体,而那个女儿,现在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