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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想到这诺顿王会说这句话,所有有些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招,黛莲娜爬在地上,背对着诺顿王的脸上没有我预想的愤怒,只隐隐挂了丝冷笑。

    我再看向诺顿王,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墨绿色的,近乎于黑色的绿,有些像狼,但是又比狼的瞳孔颜色要深,只是不知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会不会发光。

    黛莲娜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已带了愤怒的表情,怒气冲冲的看了看我,然后又看向诺顿王,都让我有些怀疑刚才在她脸上闪过的冷笑只是我的错觉。

    “你看到她有多嚣张了吧?打算怎么处理她?杀了她还是……把她也收为你的女人,嗯?”黛莲娜质问诺顿王。

    诺顿王没有回答她,只用那不带丝毫温度的目光看着我,虽然是夏天,而且我身上还穿了赫裢族乱七八糟的衣服,可还是觉到阵阵凉意。

    “你先回去吧。”诺顿王对黛莲娜说道。

    “你?!”黛莲娜怒道,可是看到诺顿王的那张脸,她的气焰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只回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自己转身就走了。

    其实大帐前的人一点也没有少,可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只等着诺顿王对我的处理,篝火上的烤肉香气依旧飘过来,可是闻到我鼻子里,竟然带了恐怖的味道,我承认,我现在很害怕,也许是我没用,也许是我懦弱吧,我现在想不到一个可以逃脱的办法,只觉的遍体生寒,作为一个女人,深陷在敌营的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

    “想不到你会是瓦勒王子的情人,”他突然笑道,可笑容里却带了阴森,“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厉害么?”

    “我害怕。”我老实的说道,“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有不同的表现,要么就会一直喋喋不休,要么就会吓的说不出话来,刚才我是前者,现在我是后者了。”

    诺顿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问道:“你一直就是这么诚实?诚实的说出你的想法,倒是不像个女人了。”

    “希望您能不把我当作一个女人。”我说道。

    “哦?”他有些惊讶,“不是女人那是什么?”

    我深吸口气说道:“瓦勒人,敌人都可以,或者说首先是一个人,而不是已经分为了女人,我不想在您这里遭受到女人的待遇。”我扫了一眼那些可怜的赫裢女子说道,说实话,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不怕这诺顿王拿我做人质,也不怕他干脆就杀了我,而怕那最恐怖的事情出现。

    “您是王者,也是强者,我想强者之间应该在战场上用输赢来证明自己,而不是通过折辱对方的女人,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尊重,这不光是对我的尊重,也是对您自己的尊重。”我说道。

    那诺顿王看了我好半天,然后说道:“你有一条很灵活的舌头。”

    我笑了,说道:“本来还不错,可惜刚才自己咬破了,所以现在说话还有些僵。”然后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轻声冷哼了一声,扬着下巴转过头去。

    “如你所愿,我可以不让你受到折辱,但是也有一个条件。”诺顿王说道。

    条件?他会提什么条件?一时间我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连他会不会让我去骗承德我都想到了。

    “如果我能做到,我会答应您的条件。”我说道,先给自己留了后路,能做到的就答应,到时候我不想做的我就说做不到!

    “在你逃出去之前,给我做侍从,怎么样?答应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侍从,他们也不会为难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没有理由庇护你,你还是否会受到尊重,这就要看他们了。”诺顿王扫了一眼周围的西罗盟人说道。

    我也扫了一眼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西罗盟人,又看了看那一直低声哭泣着的赫裢女子,问道:“不会受到侵犯的侍从?”

    诺顿王冷着面孔,点了点头,“只负责我的日常起居。”

    虽然我现在还想不透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可是看目前的情况,我只能答应,所以我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

    这场风波暂时过去,我从承德的亲随摇身一变,就成了诺顿王的侍从,这世界,真的荒唐的很,承德啊承德,你现在怎么样?是否在发疯似的找我?看到我答应做他的侍从,你会不会生气?不会的,不会的,你一直都是最懂我的,你知道我只是一时的委曲求全,你知道我是没有办法的,你也不想我学那些死脑筋的人,一怎么着就以死抗争,对不对?只要人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周围那些酒后放浪形骸的西罗盟人,我的心情突然变的很阴霾,竟然有些怨恨起承德来,你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还不来救我?难道非要我自己跑出去么?如果是南宫越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早就找到我了!

    唉,楚杨啊楚杨,你怎么又会想他来了,你已经伤害了他,忘掉他,再不去打扰他,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啊,你真的无耻!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想起人家来,“真无耻,真无耻,”我一边用弯刀用力的剁着地面,一边低声骂道。

    骂着骂着,突然觉的周围静了下来,抬头看到旁边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有些震惊,又有些同情似的,我有些愣,然后转头又看到诺顿王冷森森的看着我,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完了,他们一定是误会了!

    “嘿嘿,”我干笑,“我不是骂你,我真的不是骂你。”

    可是解释好像没有什么用处,黑色总是越描越黑的!诺顿王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神凌厉的如同刀子一般,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诺顿王说道。

    那群原本闹的正欢的西罗盟人都听话的站起身来,向他躬身行了个礼,然后退了下去,走的时候还没有忘了抱走自己挑的女人。

    诺顿王也站起身来,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也抱了个女人,大步向大帐走去。

    这下子成了我一个人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人管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跑掉了?不会吧?我有些不敢相信了。

    有人推了我一下,我吃惊的回头,看到正是络腮胡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过去,侍从是不能离开王身边的。”他粗声粗气的说道。

    “不能离开王身边?晚上也不能?”我问道。

    “废话!你得给守着帐门!”络腮胡子说道,然后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守着帐门?那意思是说他在大帐里和女人xxoo,我还得给他守门?这不成了免费接受成人教育了么?这也太太太不是人干的活了啊!!!

    一道毛毡门帘,隔开了两个世界,里面的那个温暖如春,外面的那个寒风刺骨。小风飕飕的刮着,我把自己蜷巴成个球,坐在大帐外面,使劲抽了抽鼻子,开始咒骂这见鬼的天气,明明中午的时候能热死人,为什么到了晚上就会把人冻成这样呢!

    帐内传来隐约的呻吟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让我可以听个仔细。

    刚开始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求救,我脑袋一热,还及其英勇的冲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幅令人血脉喷张的色情画面,衣不掩体的女人和赤裸了精壮上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我的突然闯入让那两人都有一刻定格,然后那女子求救般的看向我,我怒火冲天,刚想去斥责诺顿王的无耻,救出那个可怜的女子,可是看到诺顿王阴鹜的眼神,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到了嘴边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只吓傻了似的站在那里。诺顿王撑在那女子的身上,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侧头看了看我,嘴角挑了挑,露出讥讽的笑容。

    “看不过眼?”他问。

    我僵在那里,作不出反应。

    “放她可以,你来替她?”他又说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我看了看他身下的那满脸泪水的女子,打了个冷战,突然间明白,他不是南宫越,他不是承德,他甚至都不是那个还会顾及起码的颜面的瓦勒皇帝,他只是个蛮人,是一个没有任何道德规范的西罗蒙人,是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的诺顿王,我凭什么相信自己能解救这个女人,就凭我的胡搅蛮缠?我做不了她救世主,用我去换她?我没有那么伟大!

    他依旧冷笑着看着我,我开始一步一步的后退,仿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尽了似的,脚步有些踉跄,一直退到了门口,这才发疯似转身往外跑去,没有哭泣,可泪水却早已模糊了双眼,恍惚中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奋力的往前猛跑,逃离那大帐,逃离这草原。

    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无力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第一次明白自己的懦弱,第一次羞愧于自己的自私,第一次深深的体会到恐惧的味道……

    ……肚子上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然后身体被守卫的兵卫抗起,然后又被抗到大帐前,扔在了地上,在这里,怎么可以让你轻松的跑出去。

    我抱了抱肩,只觉的更冷,现在的自己早已经平静了下来,我又恢复成那个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冯陈楚杨,既然能活下去,悲哀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何必不让自己活的快活些?

    女子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又透了出来,里面又夹杂了些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声,那喘息越来越急,似乎是要到了某个时候了。变态的诺顿王,你很强啊,你要以为我是你手心里随便捏把的泥巴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突然间,一条恶毒的主意冒上了我的心头,我笑了笑,然后坐直了身子,用手抚着喉咙清了清嗓子,猛的大声唱道:“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谁在呼唤,情深意长,让我的渴望象白云在飘荡,东边牧马,西边放羊,热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

    我原本的嗓子就五音不全,没想到这具身体的嗓子也不怎么样,被我这么扯着嗓子的猛嚎,还真有一种撕破锦帛的感觉,粗的地方有些像破锣,细的地方却又像用指甲滑过玻璃,声音时高时低,断断续续,每到高音的时候用假音都上不去,只能猛的断下来,片刻之后,捣一口气上来,接着嚎,声音比以前更大……

    大帐里的声音如我所愿的停了下来,我乐,希望经过我这么一折腾,里面的那个变态会ED了才好!看他以后还怎么糟蹋人!想到这,我更加卖力的嚎,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嗓子,“西边放羊,热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歌词记不清楚,我就反过来掉过去的就唱那么两句,片刻后远处传来狼嚎声,一声接着一声,颇有些要和我遥相呼应的意思。

    营地里的灯一盏盏的亮了,有人骂骂咧咧的出来,吼道:“嚎什么嚎啊,还睡不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