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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几天的侦查和尸检,最后得出结论:周磊系酒后翻墙,误撞石头而亡,纯属意外事件。

    另外,在办案人员的死磨软泡之下,黄涛等人最后还是道出了事情真相。黄涛被开除,陈凯迪和刘壮壮留校察看,但被撵出宿舍,成为走读生。

    周磊的父母在获得校方数十万的赔偿后才算息诉罢访,把儿子的尸体拖回老家安葬。

    我和杨霄得知事情真相后,都瞠目结舌,伫立良久,然后双双泪流满面。

    新任校长叫王如强,从县教育局新调来的。他走马上任,就大刀阔斧地整顿校风校纪。先是增高学校院墙,插满碎玻璃;然后招聘安保人员,不分昼夜地在校园内巡视。

    那些妄图翻墙出去上通宵的蠢蠢欲动者,因为有周磊的前车之鉴,又加新任校长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都本本分分地读书,暂时收敛了搞歪门邪道的心思。

    悲剧发生后,我的心一直处在飘渺的梦幻之中,感觉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也许只是一个噩梦,醒来后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但事实摆在眼前,昔日热闹的宿舍现在只剩下我和杨霄二人,冷冷清清的,一静下来,我就会忍不住回忆周磊等人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死命折磨着我,我的大脑几乎要崩溃了。

    终于,我下定决心出去租房。杨霄一听,立刻反对道:“弟弟,我们免一年的住宿费,现在才过一月有余,现在出去租房,不是很浪费吗?”

    我生气道:“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宿舍,自从周磊死后我一直精神恍惚,你不想看到一年后我也精神不正常吧?”

    杨霄无言以对,最后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弟弟,你去租房吧,我不会跟娘说,我还想继续住宿舍,过了这一年再说。”

    提到娘,我们有两三周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过得好不好,是该回家看看了。

    周六那天,我把石勤喊出来,跑了一上午,终于在学校附近租到一间房。房间里有床,还有些家具,把生活用品搬进去就可以住了。

    女房东告诉我,修的这院房屋是专门用来出租给学生的,他们一家人平时不住这里,只是有学生租房或退房时才过来一趟。

    她乐呵呵地告诉我们很多学生都在她这里租房,隔壁房间也住着几个同学。以前还有几个同学考上了名牌大学。话语之间都在夸赞她这里是风水宝地。言外之意是说只要租了她的房,离踏进名牌大学的校门也就不远了。

    安顿好后,我才告诉了石勤租房的原因。她一听顿时花容失色,感叹生命脆弱,依偎在我怀里,竟然抽泣起来。

    我也为宿舍的解散而伤感,有些东西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之后,我打陈凯迪的手机,把他们几个约出来吃午饭,算作最后的晚餐。饭桌上,大家一边喝酒,一边流泪,个个跟生死离别似的。

    黄涛说他被老爸打了个半死,他父母还拿出几万元钱给周磊的父母,算是给生者一点安慰。然后他的法官老爸托关系给他找了个私立高中,但他铁了心不想再读书了,想到外面闯闯。

    陈凯迪的老爸只是教训了他两句,也没多说什么,让他自己在外面租房。

    刘壮壮伤痕累累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肯定又遭家暴了,但他说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哭。如果哭的话,就太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周磊了。

    我们借酒浇愁,很快就晕头转向,唠唠叨叨地聊个没完。直到太阳落山,才分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