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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满玩味的意思,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物一般,一脸妖冶之气,美则美矣,唳气深重:“姑娘,好久不见。”

    我吸了口气,暗门门主!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他席地坐在大毯上,肩上随意披着一片衣物,盘着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头,一脸兴趣昂然的样子。薄薄的红唇微微扬着,鱼状的眼睛弯成月牙形。一边耳朵上一粒不知道是什么的宝石在灯火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知道你会看出来,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穿了?”

    我冷哼一声,“门主还是那么喜欢寻人开心。”

    他笑地更开了,伸手揽过一旁的美人来。美人衣服本就是松松披在肩上,这时几乎全部垮了下来,一个雪肤美背上开满红粉色的梅花。

    “你觉得,这个比之上次的娇娘如何?”他挑着怀里美人的下巴,望着我说。

    “门主要是想请我看什么香艳的话,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唉,”他很做作地叹了口气,“前次一别,我好生挂念你的紧,你倒是全然没把我半点放在心上。”嘴上那么说,却在一直对怀里的美人动手动脚。说完这句话干脆直接把怀里的美人压到身子下面。

    我还是见不惯这样的真人秀,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此,朱颜先不打扰门主春宵时刻。”

    拂袖要走。

    身后的人又懒懒地说道:“如不弃,一起来寻那云雨之乐也无妨。”

    微觉有怒,步子迈地更是大了。

    身后的人见得我的反映,大声笑地畅怀:“来啊,好好招待圣女!”

    “是。”门外两声童音应地干脆。

    我被软禁在一个小小的营帐内。虽然很小,里面器皿摆设,吃穿用度,无一不是上等中的上等。

    要不是门外受着两个带刀的男人,我几乎要以为这只是天主教安排我出来玩玩而已。

    接连五天,我只是被囚禁而已。没有任何人来,汀兰没来,两个童子没来,那个门主更是没来。

    只是五天,其实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我慢慢开始仔细推敲这许多事情。

    没猜错的话,暗门上次劫我走的时候易扬应该正在与暗门交涉,所以易扬当时没有坐镇天山而是和我一同去了滂城,那么暗门的人当时会出现在天主教境内肯定也是易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缘故了。至于我被劫走的原因,既然是门主亲自动手肯定不是像易扬说的那样是一个门主搞不清楚状况所至。联想到易扬许给暗门的巨大好处,不禁让人怀疑,是否当时门主绑了我去就是为了向易扬要那个宝瓶口。但是又隐隐觉得似乎没这么简单。

    汀兰的事情更是蹊跷,别说我一点也没怀疑过她,就连易扬的眼也都被她给逃了去,一瞒能瞒这么长时间,不可谓不强。适才看她和那两个小童间的对答,似乎地位不低,那两个小童似乎是门主近身的侍童,暗门里寻常人物连门主是谁都不知道,那么普通人物怎么可能让这两个孩子张口叫一声“籽姐姐”?再一合算,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易扬曾说过,暗门有个女总司,常年不在门内,行踪飘忽。虽然觉得汀兰小小年纪怎么能担此大任,但似乎她是那个总司又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想的最多的,就是他把我软禁在这里,外面到底会打成了什么样子?易扬到底有没有撑住,或是已经被破城。巨阕不知有没有全身而退,如果他能回到易扬那里,不,他去任何一边都可以,那么或许他们已经获知我被掳走的事情,我还有那么几分被救的希望。怕就怕巨阕当日就已经被灭口,但是,巨阕被灭口,易扬没收到巨阕回来复命,当下也该得知我出事了。想到那时突然心里一动,那个女总司能把汀兰装地惟妙惟肖,那么再装个巨阕回去也无不可?那么易扬岂不危险?前有狼,后有虎,圣明军这两日算来也该到了,又该是怎样一番尸骨千里……

    我望着面前摇曳的烛火,伸手撩动着。

    如果圣明军来,那么形式立刻就会被扭转,易扬说不会放过邺永华,不知要怎么处置他。如果两家同时发现我意外失踪,那么相互之间是不是会在暗门的可以撩拨下性命相搏,还是有会先把我救出去?

    我在这里,又是在等谁来救我出去?

    我又是在希望谁来救我?

    烛光晃动,恍恍然,两片人影交替……

    “在想邺飞白还是易扬?”戏谑的声音在一旁想起。

    我收了收眼神,敛好心情,转头望去。一人穿着簇锦丝绸的长褂,系了一张靛色头巾,眉眼含笑,风韵天成。

    那个门主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营帐,正靠在门帘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在想你上次为什么绑了我去。”我淡淡道。

    他邪媚一笑,“哦,原来是在想我啊!”

    我别过头去,不去理他。

    “说说看,你怎么想的?”他倒也不在意,信步走了过来。

    “拿我讨价还价。”

    “哦,这个都猜地出来?果然厉害啊。”

    猛然地,他蹲下来靠近我,口鼻的气息几乎都喷到我脸上:“难怪一个大天师,一个少庄主,都被你迷地神魂颠倒的。”

    我厌恶地转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