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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缓一下情绪...

    不要再骂偶后妈鸟....

    千湄:问君口难开,思君肠已断

    飞白的营帐灯火还亮,那日老庄主被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飞白责无旁贷接过所有兵权。只是那日从天山回来,飞白除了火葬老庄主那天,就再也没出过营帐。

    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是为了那个女子……

    几个月前,飞白接了个任务,他走那日,我像以前一样缠着他。

    “会很快的,也没什么危险,倒是你,如果吃饭不方便就麻烦那些老妈子就是了,别又像上次那样,我一走你就不正经吃饭。”他温和地说。

    我心里暖暖地,点头说好。

    飞白走了,一走,就是两个月没消息,不禁有点担心,所以拜托小铛出去寻他。小铛一听有个借口可以出庄自然很是高兴,请示了庄主就离开了。

    隔些时日,圣女就要登冕,庄主送去了拜贴,清点了贺礼要亲自上天山。我好长时间没见飞白,所以去求庄主携我同去。

    庄主负手而立,望着天山的方向:“是因为担心飞白所以想去吗?”

    “是。”说不上为什么,庄主虽然一直很和蔼可亲,但是总有种压人的威严,每次面对他总让我有些害怕。

    隔了好长的时间,我都快放弃希望了,却听庄主长长叹了口气:“去了也好。”

    心下一喜。

    飞白果然在到天山之前前来汇合了。

    只不过……

    飞白开始经常发呆,常常说话说到一半就开始走起神来,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过两天,小铛才回来,我拉着他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扭捏着说:“你知道,庄主派的任务,我不能多说什么。”

    我暗暗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突然听得小铛说:“千湄,我能抱抱你吗?”

    我警惕起来:“为什么!”

    那家伙挠挠头说:“没别的意思,我想看看你有多重。”

    我疑惑地问:“那有什么关系?”

    “哎呀,就一下!”小铛耍起赖来。

    被他软磨硬泡地没办法,反正大家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没那么多见外了,就让他抱了一下。

    “奇怪……”他放下我来,喃喃自语。

    “怎么?”

    “你看上去这么瘦,怎么抱起来这么重!”他说。

    我怒,居然说我重?!两个人又笑闹起来。

    和小铛闹过了,心里有点不平衡,决定去找飞白,让他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

    走到飞白门前,看见门没关合,想着吓他一跳也好。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透着门逢一看,不由地痴了。

    豆灯下,飞白坐在桌边,手上握着一团头发,一望而知,女人的头发。飞白看着头发,竟然没有发觉有人来到了门外。他望着那段青丝,第一次,可以看见飞白那样的眼神。十余年来,第一次看见他那样的眼神,甜蜜而痛苦,幸福而绝望,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轻轻走开,眼泪像决口的鸣河,飞白飞白……

    我还记得飞白刚被庄主带回来的时候,小小年纪故做老成,成天拼命练武,疯了一般。

    “我以后想做像庄主般了不起的人物。”有一次他练刀伤了腿,躺在床上还抱着兵书看个不停,当我问他为什么时,他这么回答我。

    小小孩童转眼成了潇洒少年郎,飞白早就是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人才。

    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跟着他后面转,什么时候前面的身影变地如此身长玉立,我痴痴地跟在他后面,他只要一回头就知道,知道跟随是我无悔的等待……

    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年华,君掌刹无边,刹那成永劫……

    营帐灯火依旧,我看着心痛如绞。而帐内的人,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已经消失在了天山的断崖上……

    飞白仰头看着礼贤阁门前站着的一个淡红色身影,目光如此深邃悠长,我心里一动,也抬头望去,圣女朱颜,突然无比恐慌,悄悄伸过手去握住飞白,要握住的,其实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追随了十年,盼了十年,等了十年的幸福。

    走近了走近了,第一次看见这个传奇的女子——天下第一颜。

    柔和的轮廓,白的有点病态的面容,不见得十分美艳,却是最担地起四个字“清丽无方”。最是那一双眼,清清亮亮,不带半点俗气。

    前面领路的侍者一撤开,那双明亮的眼睛就一直定在邺飞白身上,双肩微动,像是明显在克制什么,是了,是她了,就是她了。一旁一个俊美无双的白衣男子不着痕迹地扶了扶她,开口帮她应付过场。飞白看在眼里,握着我的手里完全汗湿。

    ……

    ……

    从那天起,飞白就很沉默,一直郁郁寡欢。我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飞白坐在道边石凳上,看着一旁的一株红色茶花,我掩在树后看着飞白,看他淡淡哀痛的表情,轻风微过,花儿轻轻点头,飞白看着,慢慢渗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可是,飞白,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看着前方而不肯回过头来看我一眼?那么多人夸我貌美,那么多人赞我重情,为什么,就你把我忘了呢?

    远处出现一顶红色纱轿,慢慢而来,我从树后跳出来,伸出右手在飞白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飞白回过神来,望着我温柔地说:“最近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

    我心里一阵悲哀,是因为你没发现而已,面上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拜小铛为师,准备当个女飞贼。”

    他笑:“那我替天行道,先收了你。”

    两个人笑闹间,红纱轿子走近,我们安分地退在一边,等轿子过往,轿内一人,端坐其中,静静地从面前走过。

    轿子过来,我心里暗暗喘了口气,转头道:“飞白……”

    当下一楞,飞白看着脚旁的茶花,眼里像要浸出血来。

    一时间柔肠百结,飞白……

    ……

    ……

    没想到突然会在饭桌上看到圣女朱颜,她还是那么淡淡的,不显山不露水,一问一答不卑不亢,进退得宜。不过吃不了几口就说身子不适,起身告退。我看见飞白拉过小铛,不知道说了什么,小铛眼神很是复杂,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一溜烟出去了。

    飞白坐在那里,帮我夹了一筷子菜,自己夹了些,却迟迟不吃。

    我心里一片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