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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初霁,夜色撩人,生逢这乱世之秋却难得可以享受一下如此的夜晚,寂静清新。

    营外一匹马疾驰而来眨眼间便已经到了中军大帐,马背上滚下一个士兵,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屈言看得真切,心道发生何事竟如何慌张,不由跟着进入了大帐。

    “二皇子,赫斯虎赤将军中刘福通奸计,被引诱孤军深入,寡不敌众已然身死!”探子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匆忙将军情报了上来。

    脱古思脸色大变,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赫斯虎赤可谓是元朝大将,屡建奇功,岂料竟然被刘福通一招诱敌深入的计谋就杀了,这对于当今的元朝是何等打击?当然受影响的最为严重则是脱古思,河南屏障一失已经不单单是四面楚歌的局面,那简直就是危如累卵了。

    那士兵见众人脸色大变,喘了口气继续道:“不过朝廷已然派遣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率诸卫军十余万人前往镇压,估计不出一月应该就有消息了!”

    听到朝廷重兵压境脱古思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不过还是极为难看,忽然一震道:“传令给巩卜固,教他立刻循序撤军来此接应我等!”

    诸将自然是疑惑不解,虽然赫斯虎赤身死但是朝廷已经派遣大军去剿灭刘福通,可脱古思又为何要撤回巩卜固?

    屈言心中一动,隐约间明白了。

    脱古思扫了一眼眼前诸将,道:“诸位想必一定以为刘福通此战必败无疑?”

    众人虽然不解不过都是这个意思,毕竟朝廷亲自派遣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而也先帖木儿正是当今丞相脱脱的弟弟,叛军焉有不败之理?

    一将挺生而出道:“二皇子,如果将巩卜固撤回,那我军背后可是空虚之际,一个不好腹背受敌,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不如我军弃濠州与御史大夫成前后夹击之势攻击刘福通?”

    脱古思看了一眼,说话之人乃是赫斯虎赤旧将,此人双眼怒睁显然是恨不得立刻杀刘福通替赫斯虎赤报仇。

    脱古思想了想,目光在诸人扫视了一圈后道:“刘福通骁勇善战多谋善断既然敢斩赫斯虎赤将军必然留有后路,我军切不可贸然兴兵,不然只怕要步赫斯虎赤将军的后路。”

    那人顿时似乎有些不悦道:“二皇子如此胆小,前怕狼后怕虎何以能够成就大事!”

    “不可造次!”有人轻诧一声。

    脱古思眉头皱起看了那人一眼,转瞬道:“传令下去今夜五更全军攻城,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攻下濠州!”

    屈言一怔,想不到脱古思竟然这么快就要进攻濠州,只怕濠州难以持久,得想个办法通知濠州才好。

    “濠州别看只是一座小城,但却有着重要的意义,只要濠州一破,至于剩下徐州的芝麻李则孤立无援必定拱手投降,到时候我军便与朝廷对刘福通形成合围之势,即时刘福通就算插翅也难逃!”

    芝麻李与彭大、赵均用三人此时正占据徐州。

    此计虽然见效甚慢,不过确实稳打稳妥的战术,脱古思不愧是一代人才。

    是夜,攻城开始,濠州兵正是最为困乏的时候战火熊熊。

    喊杀声,呼叫声,痛哭声,哀嚎声,响彻四野,已没有人再去理会,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胜利,只要坚持到最后一刻那就是胜利。

    尸体成山,血流成河,天地失色。

    一个倒下去然后又有另一个人补上去,然后再次倒在血泊中,一个接着一个就好像一条不断的河流,万物悲戚!

    屈言骑马站在脱古思左侧,右侧则是莲花禅师,看着眼前一幕幕惨剧心生悲哀。这些人永远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恨,却为了一个虚无实际的天下流血流汗,而最后究竟谁胜利了谁失败了。

    他们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

    朝阳初升,染红了天地。

    “屈兄弟,你觉得濠州还可以坚持多久?”脱古思远眺濠州防守的势头已然没有开始猛烈了,不过元军也有些疲劳懈怠了。

    屈言冷冷的看了一眼脱古思,道:“只怕坚持不了多久,想必最多坚持一天!”

    “哦,何解?”脱古思问道。

    该来的终究要来,可惜自己势单力薄无法尽一点绵力,叹了口气屈言道:“濠州城内的士兵可说是一群乌合之众,虽然开始心志坚决誓与城池共存亡,可是时间一久志气下降无心恋战,必败无疑!”

    脱古思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道:“屈兄弟此言正合我意!”

    临近晌午战况依旧胶着没有丝毫进展,不过想必此时城内的石头弓箭火油等一些守城的武器也快要消耗殆尽了,眼看是坚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