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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一项特殊技能。”景色轻快的笑声传出很远。

    袁戈被她的快乐感染,柔柔的表达了情意,“景色,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尤其还是自己喜欢的人,这种心情真的很奇妙。”

    一处斑驳的树影底下,徐远航拄着拐杖紧紧的盯着湖边的某一处,那里,不再被哀伤笼罩的景色不知道跟谁在通电话,笑的很清脆,连他都能听见,清脆的让他嫉妒。

    徐远航站在斑驳的树影下偷偷的望着那个灰色的侧影,不过十余米的距离,他能看清楚景色说话时的那份轻松姿态,可以说,比当年的璟瑜少了份张扬,多了一份柔和。

    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忽然的低头可神情很柔美。

    怎么可以这样呢,徐远航有些黯然,从再次遇见璟瑜,她从未给过他一份出自心灵的微笑,也不曾这样柔婉,而是冷硬的生疏,即使给他一抹笑容也是不含诚意的敷衍。

    他深深的嫉妒那个能听到看到景色如此笑声与微笑的男人。

    他与璟瑜认识了二十多年,怎么就想不起从前,她是否也这样对自己轻声慢语过。

    他想自己与璟瑜小时候是怎么相处的呢?

    小时候,冷傲的自己看不惯霸道欺凌弱小的璟瑜,很少主动找她玩,可是她偏偏拉着自己出去,陪她跳橡皮筋。他喜欢的是和别的男孩子一起玩抓强盗,挖沙子的游戏,便怂恿她加入。明明挺聪明的脑子,怎么就真的答应和他们玩男孩子的游戏,还穿着白色的裙子,像个野孩子滚的一身的泥,回家后让李阿姨罚不许吃晚饭。

    于是,他便坏坏的经常带她一起加入男孩子堆里,看着她出糗开心的笑。

    稍大一点被大人刻意的疏离后,两人不远不近的维持着那一份稚嫩的熟惗,从同一所学校不同班级的升到高中,直到两家大人的关系从热捻降至冰点。

    青春岁月里总存着叛逆,大人交代跟谁家的孩子要交好,谁家的孩子要疏离,他们或听或不听,张狂恣意。

    一样骄傲的两个人,在高一的暑期夏令营里,结对帮助一个贫困的学生,变得有商有量,桀骜的性子慢慢化成了一滩清澈甘甜的泉水。

    他想到了结对帮助的对象,柳安,这个与璟瑜完全不是一路的人,却在六年后,超越了这个灰色的影子。想到这里,他又哼笑一下,拍了自己的脑袋,柳安怎么可能超越的过璟瑜呢,他的璟瑜永远是那个最耀眼的存在。

    柳安,这个贫穷却成绩优异的同年级学生,不知道她有何吸引力,成了璟瑜唯一的最要好的女性朋友。

    他是不屑的,不屑璟瑜的同情心泛滥,不屑柳安跟在璟瑜后面甘做一个小尾巴。

    命运总是如此的奇葩,三人进了同一所重点大学就读,不是同一个系,却总能相聚在一块,徐远航总觉得画面诡异。

    不明白,明明自己想和璟瑜单独的约个会吃个饭,却十有八九成为三人行。

    原以为是璟瑜拉了她来,拐弯抹角的问过几次后,璟瑜也说不清为何柳安总能遇上他们,只说是巧合。

    于是,他就讨厌柳安的分不清状况,说璟瑜傻傻的怎么就不存一点怀疑。

    那条完全支撑的全部重量的左脚发酸麻木,徐远航便转身依靠在树上,抬头仰望漫天的星斗。

    他想,或许,傻的并不是璟瑜,而是他自己。

    明亮的星星,不知道是否还记得,他第一次牵起她的手,在她的额头上落下第一个吻,第一次的拥吻,第一次探寻她的秘密之地

    那颗最亮的星星俏皮的眨了眨,似乎在嘲笑他,记忆里的欢乐仅仅代表了过去,现在的徐远航,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她对另一个人展颜欢笑。

    晚风吹过,树叶婆娑的沙沙响,它们是在嘲笑他的胆小怕事,鄙夷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只会无赖一般的留下他们,无关痛痒的提供一餐饭,一张床。

    他再次看看那个已经挂了电话,正眺望远处发呆的人。

    徐远航的手指抠着粗糙的树皮,他发誓,这次无论是谁让璟瑜喜笑颜开,他要正面的与那人较量。

    厚实的窗帘也抵御不住夏天的赤白阳光,景端揉揉眼睛,翻了下身子去推景色,“妈妈,我还是起来吧。”

    浅眠的景色立即醒来,对眨巴小眼睛的景端说:“不再睡一会了么?昨晚上很晚才睡。”

    昨晚,景色接完袁戈的电话站了一会后,便回去提出离开。

    徐远航倒没有为难,只让她等景端醒了以后再走。到家正好十点,补觉后的景端精神熠熠没有一丝的疲惫,独自一个人玩着两个不一样的变形金刚到深夜。

    景色并没有严厉要求他必须睡,因为她看出了景端藏着一个很深很深的事情。目前,她没办法让他自己开口说来,只得暗暗观察。

    孩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摆动着两只小脚丫,“不用了,等中午的时候再睡。”

    “好。”景色给他一抹温柔的笑意。

    景色剥好一只白煮鸡蛋,放进景端的碗里,自己则掰开个馒头填了些香肠在里面就着稀饭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