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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温氏不曾养育过我一天,可她毕竟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如今是永昌侯府的大小姐,可我的亲生母亲和哥哥却只能流落街头做乞丐,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呢?”

    秦静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坚持着一边哭一边说:“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对他们好,也不能尽孝心,我知道程家哥哥对妹妹做的事情是不可饶恕的,所以我根本就不敢和家里的任何人说,只能去找沈五小姐借钱,呜呜呜……我也不敢和沈五小姐说实话,可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毒的心思,二哥,母亲,你们原谅我好不好,呜呜呜……”

    秦静汐的哭声越来越大,愣是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包上了一层孝心的外皮。

    秦江和秦观锦父子二人原本在书房议事,听见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父子二人才一同出来。

    “怎么回事儿,静汐你哭什么呢?”

    秦江当即问了一声。

    秦观铭的心头一沉,这件事事关沈五小姐的清白,秦观铭当即否认道:“没有什么父亲,只是今日在鸿山寺受了一点惊吓,一会儿就好了。”

    白婉也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

    今日是她要带着众人一起去鸿山寺的,如果被秦江知道,差点闹出乱子怕是也要连她一起训斥。

    白婉和秦观铭母子二人都想将这件事压下去,白婉便下意识的看向了郭薇鸣。

    只要郭薇鸣不说什么,这件事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郭薇鸣袖子中的手缓缓握紧,她抿了抿嘴唇,未发一言。

    然而,秦静汐却直接扑到了秦江的面前,唤了一声父亲,又大哭起来:“父亲,都是我的错,我原本也是为了二哥和沈五小姐好,我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呜呜呜……”

    秦江整个人都懵了,什么沈五小姐?什么终成眷属?

    秦观铭的眼睛瞪得老大:“秦静汐,你为什么要说!”

    突然喊出来的声音吓得秦静汐哆嗦了一下,像是根本就没有看见秦观铭的祖蓝一样,弱弱地说道:“可是父亲在问。”

    透过她楚楚可怜的双眼,秦观铭此刻似乎终于看清了她柔弱外表下的那颗心脏,是如何的自私自利。

    “夫人,你说!”秦江冷声质问。

    白婉脸色苍白,在秦江的逼视之下,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她听。

    “这……”

    秦江听完这一切,震惊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良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倒还是秦观锦率先开口:“这事儿的确是我二弟做错了,定会给郭家一个交代,不如,先送郭大小姐回去,改日,咱们登门致歉。”

    秦观锦的话也提醒了白婉。

    他们接下来是要去找沈将军府,还是要去处置温亭母子,这些都不好让郭大小姐参与,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入门。

    白婉转头看向了郭大小姐:“薇鸣,你相信伯母,我们永昌侯府上上下下都不知道这些事,老二他从来没有跟我们提过半分,绝不是有意欺瞒你和你们郭家的,这事儿……”筆趣庫

    郭薇鸣垂下眼帘:“伯母,我相信侯府不会故意欺瞒,只是今日的事情实在让我受惊不小,我也需要回去好好考虑清楚。”

    “今日之事……”

    “伯母放心,我与沈五小姐皆是女子,我不会刻意为难她,今日之事……我不会同任何人说。”

    “好孩子,好孩子啊!真是委屈你了。”白婉的脸上滑下来两行热泪:“我们永昌侯府愧对了你啊,只要你对我儿的心不变,我就算打断他的两条腿,也一定让他登门给你道歉。”

    白婉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发了狠的,也是动了真格的。

    “伯母言重了,薇鸣先回去了。”郭薇鸣依旧恪守知礼,并没有因为秦观铭做出了这种事情,有辱她的面子而大发雷霆,反而表现得淡定又懂事。

    “我送你。”

    秦朝久主动上前,一路将郭薇鸣送到了永昌侯府的大门口。

    郭薇鸣站在马车前,突然回头冲着秦朝久开口说道:“秦二小姐,今日之事我要谢谢你,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沈五小姐,但还是要向你道谢。谢谢你没有让我一直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顿了一下,郭薇鸣的神色突然坚韧了几分,她抬眸,眼底尽是坚定的目光。

    她开口道:“往后,你和我姑嫂相处,想来定会非常和睦,我很喜欢你,就送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郭薇鸣抿了抿唇,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意,转身上了马车。

    姑嫂相处……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的郭薇鸣已经做了决定。

    纵使她已经知道了秦观铭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沈雅君,她也决定了,不会和永昌侯府退婚,她郭薇鸣,就是要做秦观铭的妻。

    可马车才刚走了没两步,郭薇鸣的哭声就再也抑制不住的传了出来。

    时至今日,她才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娶亲,谁家的小姐都看不上,原来,他早已心有所属。

    自己的一厢情愿,到头来竟还成了棒打鸳鸯的第三人。

    郭薇鸣捂着自己的脸哭,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就是秦观铭和沈雅君二人含情脉脉的目光,是他那只手捧着沈五小姐的脸时轻柔又小心的模样。

    他从未,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但,让她就此放手,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