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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会在此久留。◎

    酒楼及附近的百姓都惊呆了。

    从被包围开始,他们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民对官的畏惧几乎是刻于本能,这样的架势之下,不论原来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情,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避开。

    百姓们都很机警,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散开,胆大的在一边默默地观察着动向。

    这种情况下,穿着官袍的县丞马车直奔这里,便叫人更加畏惧了。

    但他们眼中的大人,竟然莫名其妙地在这里,然后对着酒楼内——

    戴玥姝自觉现在也来不及戴上面纱了,不过好的是她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已是妇人讲究便少了些,唯独这一张面孔,即使是素面朝天、未施粉黛,她也十分清楚这个影响力。

    只是人已经做到了这般地步,她着实是不好不应了。

    在这种异样的寂静和人群间互相的惊奇不定中,戴玥姝站了起来。

    那县丞本就盯上了她这个陌生面孔,见她站起身更是神色一亮。

    好一个绝色美人。

    他自觉有几房美妾,又见过许多妖娆美妓,却没有一个能比上她的。

    这样的佳丽在屋子内便使得平常的房间都亮堂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不开外去。

    她走出来,那便是拨云见日,叫是蒙尘的明珠终于揭开了面纱,显露出原本的瑰丽来。

    她头上没有珠钗云钿,但只靠着头巾绢花,便愈发凸显她肤白如雪,黑发如墨,浓而昳丽。

    一袭素色布衫,却掩不住袅娜身姿、杨柳细腰,行走间仪态端方又自有一股典雅韵味,可谓是媚而不俗、美而不厌。

    谭芳想着,大概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足够入那看遍了天下美人的贵人的眼。

    “谭大人。”

    戴玥姝微笑着。

    谭芳立马整了神色,仍是恭敬的样子,论品阶也确实是戴玥姝高。

    “张姜谭县县丞谭芳,见过娘娘,娘娘吉祥。”

    戴玥姝略一过思绪,便明白他可能是还不太清楚她的身份,但她作为太子有品阶的侍妾,称一句娘娘是没有,后面的大礼就——

    谭芳跪了下来,旁的民众就更不懂了,立马跟着一道跪在那里,看起来诚惶诚恐。

    她心里“啧”了一声,只觉得谭芳一手造成这个局面着实恼人,把她架起来好生为难。

    她连忙叫起,但内心也有几分迷茫糊涂,不知道后头该如何处理是好。

    正在此时,马蹄声先至。

    戴玥姝一眼便认出了马上之人,当即露出了笑容。

    “殿下。”

    这县丞有些糊涂,办事也不机灵,但她喊人前特地看了他一眼,说话的声音也不低,好悬他总算是领会了。

    才站起来的人立马重新跪了下去,至于弄脏了这身官袍也不敢多吭声,连忙大声地重新行礼跪拜。

    “张姜谭县县丞谭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卫卿珩已经换了身衣服,虽算不得多华丽,好歹比先前的正式许多,也不算失面子。

    他在外面便下马,缰绳扔给旁边随意哪个车夫,拍了拍身上的灰才进来,先确认了戴玥姝的安危,这才对自说自话就冲着她过来的县丞谭芳点点头。

    “起吧。”

    他随后又对外面听闻太子到来更加惶然,完全不敢动弹的普通百姓道:

    “诸位皆是大魏子民,不必恐慌,都起来吧,行寻常事即可。”

    在县城有意控制引导下,众人又是一阵山呼,夸赞着太子,这才迟疑地起身,互相看看,随后在跟随而来的县令府人手驱赶下离开。

    卫卿珩目睹这一切,面上平静,看不出喜悲来,不论是跪拜还是赞美,他都没流露一点情绪。

    戴玥姝站在他身后,安静地听他和县丞说话。

    隔了一会,她余光看到酒楼掌柜夫妇的不安的表情和小丫头怯生生的模样,这才怡然一笑。

    她看向卫卿珩,他余光注意到,与她点点头,得了首肯,她走到掌柜的夫妇这边。

    “倒是叫你们受到惊吓了,是我的不是。”

    “娘、娘娘客气。”两人态度更为不安。

    戴玥姝心里叹息,面上仍是温和的样子,言语间自带几分安抚,来往下来,这才叫他们放宽了几分心。

    眼下卫卿珩身份被认出,两人皆亮明了,自然不可能再住在酒楼里,为表感谢,她给了五十两,也不让县令等借机讨好生事。

    “你们不要惶恐。”她微笑着表示,“这是你们应得的赏赐,伺候得好,自然有赏,就连小姑娘都替我护卫了片刻,自该给她奖励。”

    掌柜夫妇自然更是惶然,连声答谢,直说不敢。

    “只另有一事,你们要谨记在心。”她提醒他们。

    “这钱除了打赏,也自有买下我们所用之物的意思,被铺、碗筷,那边的才收起来,但毕竟是我与太子殿下所用,本不该流落于民间,若非此次遇事,我们合该是用御用的物件和人手。”

    “娘娘的意思是……”

    “被褥等该烧了便烧,碗筷意识,常规处理该是砸了。”她道,“只我们没有那个人手跟着,所以只好叫你们去办了。”

    “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立马应下。

    那些东西前后成本不过是一二两银子,又是旧物,只不过打理得很干净,眼下戴玥姝说不能留在外头,那他们自然会照办处理,不敢打马虎眼。

    至于张雅毓那里,那头是还不知道他们身份,他们也没有高调亮明。

    这里一定要提醒一句,是怕他们到时候拿着那些东西做文章,套个“太子曾住过的酒楼”的名头也就罢了,若让他们拿着他们两个曾用过的器件“信口开河”,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