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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老汉一大早起来,心情就有些烦闷。等他走出自家院子,看到秦家门口站着的那个青袍老者时,心情就更加的糟糕了。

    “又是那些挨千刀的!”

    他认出了那件青袍的样式,跟几个月前跑来祸害人的那些混账身上穿的衣袍极为相似。所以他的语气就有些冷硬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史家村不欢迎你们这种人!”史老汉直眉瞪眼的呼喝了一声。他今年五十多岁,自觉已没有几年活头了,还怕什么!

    秦伤缓缓的转过身来,冰冷至极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刮在史老汉的身上。

    “你,你看我做什么,以为老汉怕你不成?”史老汉被秦伤的目光一扫,禁不住有些腿软。只是心中的一股怒气,仍在支撑着他不肯退却。

    “你是树猴?”秦伤的双眼突然泛出一丝暖意。那老汉虽已皱纹满面,但是少年的好友,总能依稀辨认出几分影子。

    史老汉怔了一怔,迷惑道:“老汉少年时的诨号已有几十年不曾被人提起了,你如何会得知?”

    秦伤叹了一声:“我秦家老二啊。树猴,你认不出我了?”

    “秦家老二?你是石蛋儿?”史老汉不可置信的向前走了几步,仔细辨认了半晌,老泪纵横。

    “你可算回来了哇~~自从你被军爷抓了兵丁,三十多年没有你的消息。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在外面了哇……”

    两个须发花白的老头执臂相扶,秦伤的喉头一哽,鼻子也有些发酸。

    “树猴,你先不要问我去了哪里。你且告诉我,我家为什么没有人,我的爹娘和兄长,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史老汉摇头叹道:“秦叔和秦婶,早在几年前就相继过世了。两位老人家享年八十有余,已是自古少有的高寿,你倒也不必过分的伤感。”

    秦伤仰天悲叹。果然还是没能见到双亲一面啊!昨夜踯躅于村外,他的心中就隐隐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此时听闻噩耗,他的神情不禁更加的黯淡了几分。

    “那,我的兄长呢?”良久,缓过神来的秦伤再次问道。

    史老汉听秦伤问起秦家大哥,神情一变。一抹怒气在脸上转了几转,最终却是被一层更深层次的悲哀所笼盖。

    “你刚回来,还是先来我家休息一下吧。你家好几个月没有住人,里面肯定不成样子了。”史老汉躲闪着秦伤的目光,就想把他往自己家里拉。

    秦伤站在地上纹丝不动,语气不自觉的冷厉起来:“我的兄长呢?”

    史老汉佯装笑脸,唤着他的小名道:“石蛋儿就是石蛋儿,这么多年也没改了又冷又硬的臭脾气。你先来我家歇歇,你家的事我慢慢再跟你说……”

    “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秦伤不为所动,仍是寒声逼问。

    史老汉被他一逼,积压了几个月的郁气顿时爆发了出来,跳脚骂道:“老子不知道!那些混账一来就抓人,你那侄儿刚想反抗,却一下子就被制住了。乡亲们也想拦来着,可是就连史大柱都被人一巴掌打得吐血……我,我又有什么法子!”

    这时,听到消息的乡邻们也渐渐的围拢了过来,一位满脸病容的老者越众而出,掩口轻咳两声,朝秦伤道:“史老儿不知道什么的,你莫再逼问了。你……回来就好啊,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