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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舫的酒吃到了半夜,京都是有宵禁的,可像是谢雁归与安阳这般的人想要回府,也还是有门路的。

    只是沈怀亦不欲节外生枝,加上安阳寻的画舫并不算小,让他们各自休息不成问题。

    于是,安阳随着谢雁归去到一个房间,沈怀亦则另找了一间住下。

    “想什么呢?”沐浴过后,安阳喝了醒酒汤,她披散着长发坐在谢雁归身边,“这些铜钱有什么可看的?”

    将谢雁归手中的铜钱拿过来,安阳在手中反复掂量,也没看出什么稀奇来。

    “或许是我多想了。”嘴上这样说着,可谢雁归心里却并不这么想,等到明天回府,她会吩咐予书去查的。

    “喝点醒酒汤,你也去洗个澡,明天先陪我回一趟府里,咱们再一起去你府上。”将另一碗醒酒汤递过来,安阳笑着说道。

    谢雁归接过来一饮而尽,起身去沐浴。

    两人从前喝完酒也时常宿在一处,或是说一说辽北那边的事,又或者聊些其他的。

    今日也不例外。

    只不过,虽然喝过醒酒汤,但今天都没少喝酒,所以才聊了几句,便各自沉沉睡去。

    一觉便是大天亮。

    沈怀亦已然离开,谢雁归陪着安阳回府,直到临近傍晚才一起回她的住处。

    明日便是大婚,府中越发的热闹,趁着安阳招呼人抬她从府里带来的箱子时,谢雁归将铜钱交给了予书。

    主仆俩知晓郾城有铜矿的事,所以谢雁归提了一句,予书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

    “这个给你。”从安阳府里拉过来两个马车,如今被她捧在手里的箱子,是马车上的其中一个。

    只是这个箱子最小,其余的箱子与沈怀亦送来的那些添妆箱子个头大小差不多。

    早先,安阳已经给谢雁归添过一次嫁妆了,如今又再加了一些。

    谢雁归伸手接过,不必打开也大概猜得到是什么东西。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着她的房间走去。

    房间之内不同于前两日,今日多了不少新的布置,屋子里多了嫁衣,还有明日要戴的首饰与凤冠。

    安阳凑上前去,细细打量着谢雁归的凤冠,那是谢姮盯着人打造出来的,十分的精致华丽。

    嫁衣亦是谢姮亲自盯过的,当时宫中的绣娘全被栖凤宫征用了,只为了这一件嫁衣。

    如今摆在屋中,嫁衣上的金银丝线在光线的照耀下,尤显夺目。

    “真好看呀!”安阳在一旁感叹道。

    她也曾给自己准备过如此耀眼夺目的嫁衣,只可惜,她甚至没有试穿过,那件嫁衣就被压在了箱底,再没有拿出来。

    那个有机会见到嫁衣的男子,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笑着喊她安阳了。

    “安阳。”察觉到好友瞬间的情绪,谢雁归将手搭在她肩上。

    “干嘛?明天可是你的好日子,咱们今天要早点睡,不能喝酒,等到明天啊,非得不醉不归!”

    安阳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笑意,仿若刚才的一切是谢雁归的错觉一般。

    可谢雁归知道,那不是错觉,刚才的一瞬间,安阳是真的在难过。

    她明白她因为什么而难过,那个人又是谁。

    可惜,与她一样,她也再见不到那个人,听不到他喊自己小雁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