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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流深没有告诉过你吗?”陆斐的表情充满惊诧。

    我摇摇头,原本不想回答他,但还是说了一句,“没有。”

    陆斐在我前的脚踏上坐下来,隔着一段距离,我看到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色忽明忽暗。有些格外遥远的记忆突然间在脑海里浮现出来,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久远的像是我的前世今生。

    “当初去拍卖会拍这串项链并不是要送给郁棠,送给郁棠,只是一个幌子,主要是为了顾忌我妈的面子。”陆斐叹了一口气缓缓说,“是我爸让我去的,我爸当时给我的原话是,不惜一切代价,不管多少钱,一定要我拍到它。”

    “陆叔叔?”我惊讶道。

    “对,这条项链的出自沈家的矿山,是沈家给沈流深的姑姑准备的陪嫁。唯一……多美好的名字。如果当时我爸娶了沈流深的姑姑……。”

    如果陆老爷子当时娶了沈心月,应该也算得上是C城的一桩美谈。也不会有后来的是非种种,甚至,也不会有陆斐。也可能我青葱岁月中第一个遇到的男人会是沈流深。

    那该是多么的美好的一件事。可惜,陆老爷子的背后藏着一颗狼心,爱她,却把她亲手推进深渊里,不得不说,他们父子两人的手法还真的是像……

    这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对过去的事情做假设。

    我冷笑了两声,“所以,陆叔叔让你把这几颗没有温度的钻石拍回去,是想藉由它们忏悔的吗?”

    “当时我已经出生,我爸……菲菲,我们没有权利评判上一辈人的恩怨,而且我爸对沈励做的还不够吗?我从小生活在他身边,事事顺从他的心意,到最后都比不过沈励在他心里的位置。这还不够吗?”陆斐激动的站起来,眼睛直直望着我。

    我呆呆看了他一分钟才开口,我说,“你说的对,我们没有权利评判上一辈人的恩怨。这个我收下了,现在我可以休息了吗?”

    原本我准备了一肚子愤慨的话,只不过,我在顷刻间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是被陆斐挟持来的,如果陆斐要对我做什么,我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帮我,所以,没有必要逞口舌之快,我必须学会保护我自己。

    陆斐失魂落魄的从我房间里离开。

    我把那串项链放在枕头下面,我做了梦,梦中是曾经的郁家别墅,我和沈流深的家。沈流深跟小鱼在院子里玩耍,笑声一串一串的,传进我的耳朵里。

    这样美好的日子,已经许久不曾有了。

    陆斐似乎有在庄园里长久住下去的打算,一连好多天都没有要走的迹象。每过一天,我心里的焦虑就增加一天。但,即便是我心里焦灼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也不得不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陆斐带我出去的那一天,我的手都是发颤的。

    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了机会,可惜,我太高估了我自己。

    吃饭散步的时候没有机会,去洗手间的时候艾玛跟着我,寸步不离。虽说是离开了庄园,但我找不到一点机会,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这蹩脚的英文,根本无法与当地人进行愉快的沟通。

    从洗手间出来重新坐在餐桌前的时候,我心里的希望一点一点的破灭。

    “菲菲,吃完以后我带你去个地方。”陆斐突然说了一句。

    我抬头,“哪里?”

    “想给你一个惊喜。”陆斐说。

    我无瑕去顾及陆斐眸中的炙热,心里原本即将熄灭的小火苗此时此刻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伦敦依旧下着雨,车窗外的天气雾蒙蒙的,街上的人非常少。司机开着车拐了好几条街才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门口。

    这家店外面看着不起眼,却是内里乾坤。

    进门便有侍应生过来招呼,陆斐对她说了一句什么,她领着我们往里走,拐过一道走廊,然后进入一个空旷的大厅。大厅里水晶灯的光芒格外闪耀,照着大厅中央一排绚丽的华裳。

    正在忙碌的那个英国男人丢下手里的皮尺朝我们走过来,他跟陆斐简单交谈以后然后看向我,“能为这位美丽的小姐设计婚纱是我的荣幸。”

    他说的是英文,但是我听懂了。

    为我设计婚纱……我刹那间明白陆斐的意思,心里顿时慌起来。他想让我跟他结婚,在英国!

    不!这绝不可能!我的心弦顿时绷紧,我再盘算,如果这个时候我冲出去能走多远?能不能找到人为我打电话给沈流深亦或是报警?

    我身上没有钱,我甚至没有护照,更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即便我去了警察局,陆斐完全可以用他一套我有间歇性精神病的说辞骗过警察。

    一旦我重新回到庄园,他还会不会有这么大的耐心,他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