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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走边解下外套的绳结,踩上台阶,擎苍和夙夜翼的距离不断接近中。

    夙夜翼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剧烈的,快速的跳动着,如同擂鼓,随着那人的靠近越加剧烈。发现自己的心思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直接面对这个人,比他曾经想象过的两人见面时的心情还要激荡,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这人对自己的影响力。

    原以为凭借过去无数次因为想起这人而锻炼的出来的绝对理智,可以成功的向过往一样冷却下对这热灼热的情感,可是现在知道错了,绝对理智的状态依然存在,可是心依然起伏着,剧烈的让绝对理智都能破碎,这个状态下的理智,只是不在脸上显露出一丝异样,理智的告诉自己不可以冲动,但是叫嚣着想要拥住这个人的想法没有消去,理智和本能对峙,凭借绝对理智,理智占据上风。

    夙夜翼低下头,不去看可以让自己理智消失的人,暗暗的加大精神力冷却浑身泛起的热度。

    沙拉的声音作响,身上传来一份不大的重量,带着另一个人温暖气息的衣袍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低垂的眼看到了拂过自己脸颊的臂膀,精神力一阵摇晃,差点就要失控,近距离闻到的醇厚味道,让心神波动不已,此时此刻,脑海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看着骨节分明的手在自己的眼底打着绳结。

    如此近距离的感觉,擎苍才发现夙夜翼真的是长大了,曾经那个只道他腰杆位置的孩子,如今已经抵到了他的下颚,现在才十五,这个成长势头保持下去,再一年就该和他一般高了,眼神往下,就可以看到对方的头顶,漂亮的银色头发在如此的近距离视野中还是有着如水的光泽,环过夙夜翼肩膀的手,让擎苍知道夙夜翼看似单薄的身体其实并不柔弱,加上有他交给夙夜翼的锻炼法,夙夜翼的肉体力量是很可怕的,没有达到吨位的夸张,却也有百位的实力。

    “三年不见,”沉冷的声线吐出淡淡的气息落在了夙夜翼的额间,拂过碎发,在肌肤上烙上滚烫的触感,擎苍一无所觉,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某种状态出现了大面积的裂痕,手上的绳结系好,“长大了不少。”

    意识到这样不行,不能这么靠近这人,慌乱的退后几步,跪在地上,“吾主。”是君臣之礼,也是最好的躲避方式,低着的头让人看不到脸上闪现的慌张,衣袖恰好掩去紧紧握着的拳,也趁着时机修复破裂的心态。

    “现在才记得行礼。”擎苍的话里听不出喜怒。

    “是翼的过错,请吾主惩罚。”夙夜翼制式话的说道,除了这样,夙夜翼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告诉他的君王,因为他太过靠近自己,让自己的心绪失控,闻着他身上冷冷的气息,自己想要拥著她,感觉到那温暖的吐息,自己想要掠夺,甚至产生了更加可耻的想法,一些污秽的画面一幕幕的快速划过,那些都是他曾经不堪的幻想。

    我的君王,我的过错,我的罪深重的让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如此肮脏污秽玷污着您的我,真的可以如此靠近你吗?

    “起来吧,我什么时候计较过这些了。”擎苍的眉宇再次微皱起来,从夙夜翼的态度中,擎苍发现了一丝异样,夙夜翼对他的态度比起以前生疏了一些,是时间的原因?

    听到擎苍的话,夙夜翼依然没有起身,“请吾主降罪。”我的君王啊,请您惩罚我吧,就算您一无所知,但是这样的自己应该得到惩罚。

    “这么冷的天,你就让我呆在外面。”对于夙夜翼某些方面的固执,擎苍还是有些了解,有过了经验之后,已经明白如何去消除夙夜翼的固执。

    夙夜翼一愣,深紫色的衣袍就在眼底,那是他的君王穿的,立刻抬起头,看着他的君王褪去了厚重外衣之后,明显不怎么温暖的月白色绣深色蓝纹的衣服。什么旖旎的念头,什么污秽的想法,全部丢开,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对君王不爱惜自己,更多的是沉寂在自己思绪中,而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君王受寒的自己的一种愤怒。

    站起,一手拉着擎苍的手,没有心思去感受手中的触感,让那种荡漾的心绪出现,另一只手拉开就近的门扉。

    “还不快生火,还有热水。”一跨进门,夙夜翼就开始呼喝侍者们。

    其实这些根本用不着夙夜翼说,这些东西早已备好,不过作为人家的奴婢刻没有资格说什么理由,借口之类,就算挨了训斥没有地方诉苦。

    “果然这才像你啊。”沉冷的声线染上了几分笑意,三年前的夙夜翼也遵守着君臣之间的名分,但是他们之间比起君臣更多了兄弟和师徒的感情,所以夙夜翼在他面前说不上放肆,却不是疏远的,反而会因为他不好的习惯,比如不好好吃饭,忙得很晚之类的事情而占据着强势者的地位,忽略了君臣的距离。

    三年不见,曾经还算亲昵的人突然变得如此生疏,擎苍的心里难免会有些落寞的感情出现,不过看到夙夜翼这样子,那种落寞就消失了,还是这样比较好。

    自从两年前那场婚事无人可以商量的情况之后,他蓦然发觉他的周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帝王的孤单,他隐隐的开始感觉到,看到夙夜翼此时的样子,那种感觉才消弭一点,起码,还有人在意的,不是王的身份,夙夜翼的气恼是出于对他本人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