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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天都黑的像个锅底,虽然将酷暑的闷热驱散了不少,却弥漫着另一种压抑,堵得人胸口喘不上气。

    白翌辰打电话给老板,试图请几天假,毕竟与其上班的时候打瞌睡,还不如趁机会名正言顺的休息一下。结果老板却只给了他一句话:“去照看你的小女朋友吧,想多久都行。”

    本来老板就不爽他玩失踪,现在又一连请几天假,两个月假期打工还不够他这样找借口休息,索性直接打发回家。

    “唉,这样倒是有空闲了”

    只用懊丧郁闷或者倒霉之类的词语,已经无法形容白翌辰此刻的心情,他觉得这几天自己已经将类似的词重复使用过太多次了,都用烦了。

    如果人生就是这样在各种郁闷中度过的,那还不如掉到鬼门关里那天,出不来就算了。

    他有些赌气的想着,从枕头下掏出城隍爷那块已经两半的神位,对在一起。小心的松开手,哗啦一声神位又变成了两个。

    “这个破玩意儿怎么办啊,我会粘纸粘布粘木头可怎么粘砖头呀?”

    白翌辰直抓头发,算算离下个月七号还有将近半个月时间,应该还有时间想办法。

    已经是下午五点来钟,他看看窗外,天空浓云密布,阴沉得很,却没有一丝风,连路边垂柳干黄的叶,都懒得摇动一下。

    “估计今晚,会下大雨吧”

    白翌辰拿起伞,提了一包吃的,从宿舍出发准备去医院。

    自从那天的事情发生后,他对路口这条小街着实有点惧怕,可是不走又不行,通往大路坐车只有这一条小道。小庙残破依旧,也没有继续动工拆迁的迹象。每次走过,都会有种脚底板发飘,背后发冷的感觉,好像被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悄然窥视着。

    不知道是那黑色凶神手下的妖鬼游魂,还是城隍爷的阴差暗眼。

    他加快了脚步,将那令他不安的感觉远远甩下。

    苏晴晴住的医院离宿舍也就一站地的距离,坐车到了站,还有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白翌辰溜溜达达走着,忽然一个轻颤点上发梢,带着一股冷意,缓缓渗入头皮。他抬起头,只见头顶阴霾的云层中,雨滴接连不断的落了下来,几乎只用了短短的几秒,大雨倾盆而至,哗哗啦啦的连成一片水幕。

    白翌辰撑起伞来,那是一把很老式的黑布大伞,竹制的伞杆很粗,撑开在手中,比现代花哨而脆弱的折叠伞,显得笨重许多。

    虽然平日这把夸张的大伞在同学们看来有些好笑,不过白翌辰此刻却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至少在这样突如其来的暴雨中,这伞不会因承受不住冲击而折断伞骨,不会因狂风侵袭而翻过伞面。就如它所经历过那样久的动荡岁月,现在坚强依旧。

    白翌辰握紧伞柄,迎向雨点倾斜的方向,让宽大的伞面护住身体。他忽然觉得,有时候自己想要这样一种踏实的感觉。

    因为哥哥的夭折,自己在家中位置总是怪怪的。他至今也不知道,有些神经质的母亲总说哥哥是代替自己而死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想问,那样只会让他更觉得自己是如此多余。

    也许自己是讨厌哥哥的吧,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他却如鬼魅一样盘踞在家中每个角落,占据着母亲所有的心,将自己挤的没有任何位置。

    然而,自己其实也是希望有这样一个哥哥吧因为,真的很孤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