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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翌辰立刻听话的闭上了嘴.

    此刻,赵一凯那张曾经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庞,,不断有深色的螺旋纹路在上面出现,蔓延。皮肉像是水果表层的霉变,不断扩大着范围,接着塌陷下去,令人恶心的脓血从里面涌出来,散发着腐臭的气味。

    白翌辰感受着手掌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凹坑和塌陷,想起他痛苦的模样,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尝试用自身灵光温暖支撑着他。

    “魂灵,其实很脆弱就算有肉身保护,仍旧很容易被梦魇所困。梦魇的特点,就是利用八苦,既是你心中的阴暗,反噬其身之所以你能安然的站在这里,是因为,你心中清明,它看不到污秽欲望无从下手你现在,既是无罪之身。”

    “无罪之身?”

    白翌辰不懂,天下哪有人可以称之无罪呢?何况自己之前已经做错过那么多事,一想到他就懊悔得恨不得揍自己一顿。

    “我怎么可能无罪我”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佛理处于一知半解的他来说,提到罪业,无论是中国神话还是佛家经典,罪业都是苛刻到某种极致的,碾死个蚂蚁都恨不得是压上几重轮回的大罪。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有意或无意酿成的悲剧,到底够他被地狱凌迟多少次。

    “虽然不甘心可是,你之前坚定的信念,却应了曾经腾根的佛缘舍身救苦,以己度众生”

    赵一凯喃喃说着,他将手缓缓移动位置,略带颤抖的摸上白翌辰额头正中。

    金色鎏光一闪,只见地府城隍所绘的朱砂印痕突兀的出现,虽然被血蒙住了些许,但是却掩不住其锐利的光华。

    “之前,你不是对我讲过只要能度过这场劫难,你哪怕死也是愿意的”

    他轻声说道。

    白翌辰有些颤抖,他不明白赵一凯这话是什么自己。

    自己那时候确实满带着绝望这样讲了,但是谁又不是渴望活下去呢?只是抱着一丝侥幸而硬着头皮走下去罢了。

    此时,被按住天门,他感到一股寒意正不断从后脊背集中到额头上。因为天门位置,简直可以和背后的伤处相提并论,同样脆弱并需要保护,也同样是不能碰触的禁区。

    然而那只按在上面的手指,却并似乎不带着杀意,反而小心翼翼,极尽恭敬,如同虔诚的信徒在顶礼膜拜。

    “腾根即是你,白衣行者也是你凶兽与佛陀的差距,只在一念之间”

    赵一凯喃喃着,而白翌辰却仿佛被唤醒了一些记忆。

    “白衣行者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在梦中,那额点朱砂,一身白衣的哥哥,不就是以这个形象出现的?

    但是再度遭遇,他却是以半身蛇妖的样子现世,只能感到他的暴戾之气发狂般蔓延

    佛魔只在一念之间。

    难道梦中那个一直被当做哥哥的人

    其实,是我自己?

    白翌辰感到,一团混沌的大脑当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忽然敲打了一下,发出清脆的鸣响。

    是我自己哥哥也是另一个我而已肉身是我,魂灵也是我,元灵更是我

    我一直惧怕被腾根反噬,吃掉。

    其实我惧怕的,竟是自己的另一份执念。

    “这个空间中,虽然吸取了众人的怨念但是现在,真正的执念只有两个,既是我,与充满憎恨的苏晴晴,那么”

    赵一凯继续说着,将一只手撑在地上,竭力试图站起身。

    结境中剧烈的动荡令他无法站稳,他只能用一只胳膊牢牢搂住白翌辰的肩膀,而另一只手仍是捂住他的双眼。

    “赵哥你要做什么现在这里很危险!”

    白翌辰从遐想中缓过神来,他试着把他的手推下去,然而却反被加了一层力道。

    但那手指,却自觉的离开了他的天门。

    “你因无罪而不会受伤,我因罪孽而业报其身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叔和阿月,对不起爷爷还有你那个朋友,他是个很好的人”

    赵一凯说着,闭上眼睛,黏稠的液体粘着他的睫毛,良久才缓缓滑落。

    “我确实不甘心但是现在,令我更不甘心的事就这样被你比下去。”

    “啊?”

    看到白翌辰骤然的慌乱,赵一凯忽然笑了起来。

    喑哑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发出来,却满含凄凉:“你这个怪物竟然也能舍身成佛,我我一个除魔道弟子,又为什么不能不能达到同样境界?”

    白翌辰惶恐起来,这话他实在听不明白。

    赵一凯不甘心自己的一切被剥夺,害怕业障报身而不肯面对过往,甚至甘愿成魔

    然而此时他说这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也看不到的感觉实在太别扭了,五感当中少了这一感,让他连思考和判断力都下降了许多。

    此时,耳朵中听到的声音忽然开始了变化,从一开始山石迸裂的声响,竟逐渐安静下来,忽然,传来一阵狂风呼啸的声响,在这狭窄的地方来回盘旋,发出“呜呜”悲鸣;一会又如同油锅在翻滚着,咕噜咕噜的响动。

    然而通过皮肤,却感受不到有冷热,或是任何气息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