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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发生的那样快,白翌辰甚至来不及想到一个可以应对的办法.

    怀中的感触正一点点变得空洞,不断碎裂的躯壳,不住风化的粉末,纵使白翌辰试图用自己所能倾尽的灵气留住这些残片,它们却像风一样从指尖流逝了。

    难道伤那塑像就等同伤害自己,而赵一凯明明知道如此,才让我负责善后,而自己首当其冲的成为了挡将牌么!

    白翌辰不禁收紧了双臂,染血的手掌中,最后几缕碎末随之流尽了。

    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去悲伤。

    背后一阵巨大的冲击感袭来,将白翌辰几乎推倒过去。他感到,尘土在他的后背和头上几乎瞬间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就像披了棉被似的。

    不断有尖锐的石头碎块横向飞过,将他的手臂,衣服撕扯开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次的伤痕是真实的,飞溅的碎片,坍塌的石像,这些全都是真正发生的事情,不再是刚才那种欺骗眼睛的假象。

    巨大的女性雕塑同样几乎坍塌殆尽,刚才碎片剥落下来还不觉得怎样,但是此刻,掉落风化的碎片被更后面掉下的东西砸出烟尘,将塑像底座位置都重重的掩盖起来,感觉简直像身处于爆破危楼的现场。

    震耳欲聋的轰鸣还在继续,在那一团烟尘当中,一个剪影忽然出现,缓慢蠕动着。

    白翌辰的耳朵因为巨大轰鸣声而产生了严重的耳鸣,然而刺痛的鼓膜却恍惚听到了些许奇怪的嘶鸣,这种声线比周围的嘈杂频率更高,如同一柄锐利的刀刃切入蛋糕中。

    他不禁用手捂住耳朵,眯起眼睛向身后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那剪影还在扭动,如同一只怪虫,不断展开奇怪的形状,那声音正是断断续续发自它的身上。

    “难道是伯奇!”

    白翌辰念头一闪,随即将双手按在地上,将灵气再度铺开。

    白色火焰瞬时在整个空间当中燃烧起来,迅速吞噬着乱飞绕眼的烟灰。灵焰仿佛有着生命,在靠近黑影周围时候,竟然自动烧灼的旺盛几分,同时源源不断将力量集中过来。

    很快,这一圈就像篝火晚会的火堆般,成了瞩目的中心点。

    这样大面积的铺开灵气,白翌辰还真的很少尝试这样做。

    这次战斗持续的时间已经太久,尽管城隍用地府冥气为他恢复过一次体力。但是接连两次运用,便感到了一种,身体被倒空般的疲倦。

    此时此刻,他丝毫不敢放松戒备,他站起身来边控制灵焰围拢,边提起斩妖剑向前走去。

    坍塌正在趋于平静,白翌辰一手捂着鼻子,用力挥动右臂,将四处弥漫的烟尘拨开。一团乌烟瘴气乱飞了会,终于渐渐也散去。

    在他的灵焰围困当中,一个粘稠状的东西摊在地上,看起来像一团脓血,表面上疙疙瘩瘩的,一些青紫色的经脉蔓延遍布,令人很不舒服。然而,除了石头坍造成粉末呛鼻之外,这个东西本身却似乎并不散发出什么味道。

    白翌辰咬着嘴唇,小心的围观着这东西。见它像有着生命似的颤动不止,想了想,便将斩妖剑变长,试探着,一个用力戳进肉团当中。

    他的手劲控制的很好,随着噗的一声切入,白翌辰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应对准备。他将灵气瞬间从剑尖灌入到这肉块当中。原本软趴趴的肉块忽然胀大,像个吹起来的气球。

    很快,顶端竟然鼓起大大小小的气泡,最大的一个几近透明,似乎已经是到达了极限,有液体在气泡内壁划出一道道歪斜的痕迹都看的清清楚楚。

    白翌辰反应也快,铺开的灵气立刻像包包子似的兜向中间,试图将其包裹起来。

    隐约的,仿佛看到一只手掌形状出现在气泡中,短短一个瞬间却又不见了。

    白翌辰虽然看到了,但是已经将剑尖抽离出来了,灵气团中发出巨大的“呲呲”声,好像是轮胎撒气声放大数倍般。

    一股奇异的腥味竟然透过灵光团散发出来,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尘土,棉麻?或者说自己本身才有的一种味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还糅杂这一种血腥裹挟着什么香料的腻甜,总之无法形容的怪诞。

    “伯奇,是不是你,出来!”

    他大声喊到。

    他知道,自己的灵光做不成结境,所以要困人恐怕没有多少力量。他紧紧握着斩妖剑,全神戒备,守株待兔。

    果然,灵光扭动起来,接着忽然向四面散开,白色的火苗掉落的到处都是,不住舞动着。

    在灵光中心,出现了一个鸟的脑袋,一个有圆桌那么大的怪鸟脑袋。

    略微弯钩的尖嘴,一双大眼睛,猫头鹰似的死死瞪着,和梦魇倒是挺像。在它的头顶上,一束羽冠像繁茂的珊瑚,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伸展出脑壳外。若仔细看,会发现上面有很多细小的孔洞,有些像章鱼触手上的吸盘,令人恶心。

    就只有这样一个头,白翌辰他想到过各种可能,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和一个鸟脑袋大眼瞪小眼的。

    当然,现在的他反应动作却比脑子快了很多。因为就在这个怪脑袋刚突出灵气团的包围,他就已经甩出斩妖剑,呈现出蛇状将它接连裹了两圈,并下意识侧过头去,不直接去看它的眼睛。

    这样看起来,鸟头被斩妖剑勒的面孔扭曲,一眼上一眼下的,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然而它竟然不动也不反抗,就那样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白翌辰。

    “晴晴在哪,赵哥呢?”

    白翌辰说。

    他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这样一个看起来又呆又蠢的脑袋,到底是怎么变出那些奇怪的东西。而且刚才还能突破自己的灵气围困?它现在这个默不做声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杀了你,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白翌辰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