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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不行!”朗赞急得眼眶里泪光打转,他乞求的望着母亲,颤声求情:“娘,就饶了小芽这一次吧,她也是受到了惊吓才做出这等事,逃跑的这几天一定吃了很多苦,我相信她会回心转意的。”

    “哼,就算她回心转意,难道我们莫荛家族还能够要她吗?”族长夫人眼中语中已甚是阴狠。

    “娘!不要这样……”朗赞痛苦地掉下泪珠,见母亲不为所动,又转向塔泉,“塔泉,你说话呀,难道你要这样做吗?打她三十棍再抛弃她吗?”

    小芽从刚才的惊怔中恍然回神,猛打个了寒战,不可思议地望向屋里的人,他们,竟然真的要动私刑?

    “三十棍是她本应受到的处罚,这是母亲的命令。”塔泉说着无情的话,眼睛里却也有丝犹豫,“还有,不是我们抛弃她,她本来就是回来跟我们分手的。”

    “……”朗赞定住了。

    族长夫人冷冷一笑,“就是分手,也是我们家不要她,就她一介不明之人,凭什么抛弃我的儿子?!塔泉,还不动手!”

    气氛僵住了。

    小芽屏住了呼吸。定定地看着塔泉挪着生硬的脚步走到墙角处,随手操起了一根带着铁叉头的工具棍。

    “塔泉!”朗赞猛的冲过去,想要去夺下塔泉手中的工具,然而,族长夫人突然一声厉喝:“朗赞!你们是想我亲自动手吗?!”

    “好!”小芽突然发出一声吼声,震惊了在场的三个人。她喘着气,缓和着适才激愤的情绪,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也罢,逃跑,我承认是我做错。嫁过来,也是因为我自己糊涂。好,我都认,我愿意接受你们的处罚。但是!我受这三十棍后,你们要放我走。”

    族长夫人冷漠一笑,“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说完,眼神示意塔泉。

    小芽还想争取,刚想开口,余光中就瞥见塔泉忽然挥起了木棍,她一怔,下意识的抬手抱住了头。

    “扑!”木棍重重打在背部的声音,清晰而刺耳。

    “嗯!”小芽痛呼出声,身体被迫向前倾了一步,后背巨大的疼痛瞬间逼得她冷汗渗出。即使想极力隐忍,可突然袭击的敲打让她震惊,这一棍打在身上,她感觉到的不仅是痛,更是无以言表的耻辱。没错,即使有心理准备,可是她没有体会过,毕竟,她长这么大没有挨过打,就算是亲生父亲嫌弃她,可也没有打过她。

    她不知道,原来,挨打,是这样丢脸。

    即使只有一下。

    一回头,她泪光凄凄地瞪向塔泉。这个男人拿棍子打她的样子,她要记在心里!

    “塔泉!!”朗赞急得双眼泛泪,情难自控的上前一把抱住了小芽,“小芽!”

    “朗赞!”族长夫人看到朗赞护小芽,终于露出点恼火,“你也不能例外,你也要打!”

    “娘,你打我吧!小芽犯的错,我也有份!”朗赞反手护着颤抖着的小芽,情绪激动,“她这么弱不禁风,怎么受得了三十棍?!如果你一定要处罚,就让我替她挨打!”

    塔泉盯着朗赞,手上的工具棍缓缓放了下去,然后,飘忽忽地望向母亲。

    此时,他只是一个处罚人的工具,一切,他都不去掌控。

    族长夫人怒不可揭地盯着朗赞,抬起颤抖的手指,“朗赞啊朗赞,我的好儿子!你就这么没出息!连处罚个女人都不敢!”

    “娘,我喜欢她,不忍心伤她。”朗赞动情的回头看了一眼小芽,再继续向母亲求饶:“娘,求求你放过她吧,她是一时糊涂,一时的冲动,因为害怕所以躲了起来,我们应该给她一次机会的,求求你,娘……”

    “哼!”族长夫人气愤的一甩衣袖,转身,走出了柴房。随后,塔泉丢下了木棍,也随后走出了柴房。

    而小芽的眼睛,就一直定定地瞪着塔泉。

    “朗赞!你还不出来!”族长夫人站在门口,命令朗赞快速离开,朗赞虽然担心小芽,可看到母亲放弃了捧打她的意思,也不敢再触怒母亲,只得小声对小芽说了一句:“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然后,依依不舍的走出柴房。

    随后,族长夫人亲自呯的一声锁上了门。

    “娘……”门外,朗赞惶恐的声音。

    小芽惊怔茫然的望着灰暗的门,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眼泪,终于止不住啪啪啪地掉下来,沾湿了衣裳。

    她觉得很屈辱,真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抬起手摸向后背,刺辣辣的痛,比刚才更甚,这么重的棒打,她无法理解,塔泉他怎么下得了手,就算她有错,她不该不辞而别,可是,有那么严重吗,一定要用野蛮的方式吗?在他们家,还有理可讲吗?

    真是回到了旧社会啊!

    没有人权!

    他们这村的人,怎么能把女主当畜生来对待!动不动就用棍棒处罚?!而且接下来,那个老太婆还会有什么卑鄙的手段来折磨她还不知道,上帝啊,她早就该想到这个变态的村子一定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她不应该跟塔泉回来的啊!

    悔恨的无以复加,小芽握着拳头狠狠地捶着胸口,一遍遍地骂自己:“刘小芽,你真是个笨蛋!居然自投罗网……活该,你真是活该……“

    门外,还隐约可见朗赞向族长夫人求饶的声音,可是在小芽听来,也不过是一场空。适才,虽然朗赞也替她求下了余下的棍子,可是并不能改变什么,对她来说,被打一棍和三十棍,除了身体承受的轻重不同,而对于她的心,都是一样的。

    这一棍,打碎了她与朗赞的夫妻情。这一棍,打起了她与塔泉的更深一层的仇恨。

    可恶!她为什么要傻乎乎的等着他们的宣判!他们根本就是一群野人,什么都不懂!他们又是凭什么对她施暴?

    思及此,她怒发冲冠,咬紧牙关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门上拼命的拍门,“开门!你们开门!凭什么关我?!你们太过分了!放我出去!我是个人!不是你们的奴隶!我有我的人格和权力!你们私自动刑这还有王法吗?!快放我出去!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过来,随后她听到了朗赞的声音:“小芽,你别着急,我会劝娘亲放了你的,她正在气头上,你忍一忍!”

    “朗赞!你走!你根本什么事也做不了!!”小芽已气得口无遮拦,“你家那狠毒的老太婆有多变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少在这白费力气,我的事不用你管!”

    “小芽!……”朗赞的声音惊恐而萎靡。

    小芽心底微微一痛,咬了咬唇,一狠心,继续吵嚷:“叫你滚还不快滚!我告诉你们什么莫什么家的,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有理也不能这么欺凌人的!我不是你们村里那些柔弱无知的女子,当我好欺负是不是?告诉你们,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越骂,她心里越气,忍不住手脚并用地踢打门板。

    “有力气你就喊吧,反正明天赶走你的事要公布于众,我也不怕你在这儿丢人!”族长夫人阴沉地声音,蓦地惊着了小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