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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离开后,断崖上就只剩下青峘和淮衣两个。

    青峘一直面带微笑,可是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淮衣没什么表情的看了青峘一会儿,突然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淮衣,你去哪里?”收起了笑容,有点着急的问道。

    “寻些材料,盖个房子。”淮衣脚步顿了一下,回答。

    “是吗?那我也去。”

    “不必了,我一个人足够了。”淮衣头也不回的说道。

    青峘表情一僵,收回了自己已经迈出了一步的脚:“好吧,你快点去吧。”

    看着淮衣离开的背影,青峘默默的叹了口气。

    他大概能明白淮衣在想什么。他和淮衣自开灵智起就在一起了,就在他们还是两棵树的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吵了很多次。

    淮衣比他大一些,修为却要高很多,比他早早的化了形。那时候他还在挣扎着汲取槐树枝干中的营养,努力的想要伸长根部,将根扎在地下的树苗。

    他以为淮衣会把他移开,也许会好心的把他栽进土里,更可能的是随意的把他扔在让他没有立足之地的岩石上面。青峘那时只知道自己的存在恐怕让淮衣很难受,偏偏还整天不知感恩的跟淮衣争。

    他的根生在槐树的枝干中间,压着他不能顺利的长高,他的树根缠着槐树的树干,枝叶更是在跟槐树的叶子抢夺者阳光。而他整棵树的重量更是都压在了槐树的身上。

    其实青峘很长时间都觉得,也许是他的原身柏树对槐树缠的太紧时间太长了,两棵树已经分不开了,所以淮衣才没有动手把他处理掉。实际上也是这样的。

    只是......也许是时间漫漫让他改变了想法吧。

    按道理说树木之灵,是最能耐得住寂寞的,可是青峘打出生以来就是跟淮衣呆在一起的,对他也产生了类似依赖的想法。

    这很正常。让他高兴的是,淮衣渐渐的对他也重视起来,甚至在他化形之后,不再怪他束缚了槐树,而是悉心的照料着他,帮助他修炼化形。

    漫长的时间中,大半的生活都是一成不变的,唯一青峘印象深刻的是,有次淮衣曾经下山游历回来后,就经常看着两颗纠缠的树发呆。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淮衣摸着那时还只是棵柏树的青峘,突然说道,“人类的寿命太短了。”

    从那以后,淮衣似乎对他的照料更加的用心了。

    在山上修行的几百年岁月虽然寂寞,但是偶然也会有人类出现的。

    青峘从一开始的懵懂,也慢慢明白了当年淮衣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对淮衣是喜欢,是感激,是依赖,可惜淮衣......可能却只是把他当成是一种寄托,只是不知道淮衣到底向往的是人间的生活,还是......某个人。

    淮衣所说的那种情感,他不懂,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这辈子也许都不想跟淮衣分开。化形的时候,他本来是想顺着淮衣的意思的,可是最后成形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突然出现的一丝不平,结果化成了男人。

    不过他不后悔。

    青峘看着他们早已无法分离的原身,脸上慢慢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起来。

    虽然他还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不太明白淮衣想要什么,但是他们会有很多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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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衣走出青峘的视线后,才忍不住踉跄着靠住了山壁。

    虽然事情跟他预想的有些差异,但是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最后的结果好就行了。

    青峘,青峘......

    怪就怪你偏偏要化成男子了。

    淮衣苍白着脸,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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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溪,那个柏妖又来找你了。”

    “是吗,叫他进来吧。”听见韩素业的话,玉溪抬起头,却看见青峘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韩素业说我直接进来就行了。”青峘温和的笑着说。

    玉溪忍不住往他的身后看了看,却没有看见想看见的人。

    “如果你要是想找淮衣......他还在山上。”青峘有些落寞的说道。

    “我只是有些奇怪。”玉溪连忙改口,问道,“你今天来做什么?”

    青峘面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打扰你了吗......”

    “这倒不是,”玉溪否认道,“只是,很少看见树精喜欢走动的。”

    当然狸九谷里养着的小桃花是个例外,那棵桃花妖简直一点都不在乎什么修行什么的,整天跟着那只狐狸在人间到处逛着找酒喝,唯一用到法术的时候,就是狸九帮人牵线是利用幻术制造些浪漫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