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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倾霜垂下眼帘,以额触地,字句清晰的揽下罪过:“因为我贪生怕死,不愿被关在瓶中,错都在我,它不过是同情可怜我罢了。”

    “作为神兽,它有悯怀众生的赤子心,是好事,却被我利用,实属我的过错,请道长明鉴,道长如何罚,信女都认。”

    巍溟缩在衣袖下的手青筋暴起,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只是语气暴露了些许怒气:“你当本座是傻子?”

    叶倾霜直起身子,跪的笔直,脊梁间仿佛有戒尺量过一般。

    “不敢,求道长饶了白泽,所有罪过,信女愿自行背负。”

    “你凭什么说背负就背负?”巍溟冷冷道。

    “我已经够拖累它了。”叶倾霜低着头,缓缓道:“它是瑞兽白泽,本该遨游九天,受万妖俯首跪拜,却陪我颠沛流离。”

    “平时吃些野果野花,寻不到花果就刨冰来吃。夜里睡在发霉发臭的稻草上,头顶破瓦摇摇欲坠,身侧还有雪水滴落。”

    “这对它而言,难道不算受苦吗?我的错,何须再强压给它,求道长秉公,所有错都因我而起,那就该我受罚。”

    巍溟支肘按着眉心,一字一句咬着后牙槽,强压怒火道:“你当本座罚你不得?”

    “不敢,只是白泽无辜——”叶倾霜面无表情。

    “够了!”巍溟突然暴怒,狠狠拂袖:“你一个女子,与昭行厮混数月之久,还口口声声为它开脱罪责。”

    叶倾霜愣了下,没想到话题会突然从惩罚换到厮混。

    可厮混这个词,委实不适合用于她与白泽的相处。

    她觉得自己跟不上这位大神的思维,多说多错,索性便闭嘴。

    岂料她不说话,巍溟更是怒火攻心:“为何不说话,你也知道这样不对么?那怎么不知道回来找我!”

    叶倾霜忍不住听笑了,觉得这位大神实在无理取闹。

    她为何要找他?早便说过后会无期的,是他非要将她关起来,如今倒还成了自己的错。

    若不是不想牵连白泽受罚,她根本都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她抬眸,不惧亦不避的直视着巍溟,缓缓道:“道长莫不是忘了,道法自然,当顺应本心。”

    “我顺我心行事,是您非要反其道困我罚我,坏我修行,却说是我之过。那道长,您呢?敢问您修哪一道?”

    巍溟霎时白了脸色,语气艰涩非常:“我只是,为了你好,想你能早起修成仙身,不必魂飞魄散。”

    “可我无意仙道,如果魂飞魄散是我的终点,未尝不可。”叶倾霜缓缓伏身磕头。

    “白泽偷化妖瓶之事,怪我,我愿受罚,罚过以后,你我各不相干,再不打扰,可好?”

    巍溟睁大眼睛,眼中尽是悲切与哀痛,血丝悄悄布满眼眶,半晌,失魂般喑哑道:“阿霜,你非要如此吗?”

    叶倾霜蓦然抬首,巍溟眼睛通红,神情委屈,哪里还有凛然不可犯的威仪,只有临渊才会露出这幅模样。

    她怔怔呆住:“临渊?”

    “阿霜,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临渊哀求的抓住她的手,握到指骨泛白:“阿霜,等你修炼成仙,我们就结同心契,永不分离。”

    叶倾霜久久望着他,眨眨眼,眼角悄然滑落一颗泪珠,却用力抽出手来:“不,你不是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