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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话,林晚熙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君颜将人往自己身边拢,“小东西,不准提和离,嗯?”

    “就是要和离。”

    “不准。”

    “就要和离,不然休夫也行。”

    萧君颜向来无波无浪的眼里终于蕴起一抹恼色,他索性伸手将她嘴捂住。

    “小东西,你醉了,醉鬼说的话不作数的。”

    萧君颜也不知为何,听到她说要和离,他就想堵住她的嘴。

    她是他的,她说过心悦他,会给他这一无所有的人一个家,这一辈子都不离不弃。

    林晚熙还替他挡箭,喜欢到豁出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护着他。

    这个世上于他来说,林晚熙是世态炎凉里他接触到的,唯一的一抹暖色。

    那暖意那么真实那么明显。

    他绝对不会放手。

    从林晚熙敢当街拦他路,烂漫的星眸注视着他,欢喜说要嫁给他起,萧君颜就知道,他会沉沦在这个纯稚姑娘的一腔孤勇和赤诚里。

    他不肯亲近林晚熙,从来不是因为嫌弃,而是因为他练的邪功,让他不能亲近她。

    所以只能冷着她。

    即便她巴巴跑来清风阁,要枕着他的手臂睡,带着撒娇的意味要他抱睡,他每次都会等她熟睡,再将她抱回暖月阁。

    彼时的她,对他格外的依赖,即便在梦里,他将她送回暖月阁,她会皱眉,连梦里都在呓语,“王爷,你肯定又把我拎回暖月阁。”

    手会攀上来,搂着他的胳膊,不许他走,他只能覆手在她眉心,压一下,她沉睡,才肯放手。

    每次送她回暖月阁,都月凉似水。

    小姑娘攀着他的脖子,脸靠在他的胸膛,安睡,娇柔玉软在怀,萧君颜全身血液逆流,忍得异常痛苦。

    额上青筋暴跳。

    霜色月光覆在他俊逸若妖的脸上,渲染更寒的煞。

    月光拉长两人身影,萧君颜每次都会看着他抱林晚熙的影子,沉思。

    这邪功,修炼的前提,便是,永远不能动情。

    所以,每一次她的靠近、她的触碰,对萧君颜来说,若万虫噬心,他会血脉逆流。

    萧君颜忍着巨大的不适,将林晚熙抱满怀,回味林晚熙的话,她说要沈左丞相和萧鸣满门,还要对付太子和萧君佑。

    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这些人哪里惹到将军府和林晚熙了?

    而且刚刚,她拿他的手去摸她肚子,那模样,好像她真的有孕,想让他感受一下孩子的存在,她还说,沈雪给她灌下了落胎药,她从城墙跳下。

    还说将军府被萧君佑屠了。

    可是,她说的这些,他从未经历,将军府,她的家人,不都是还好好的吗?

    可惊喜的是,她的仇人竟然和他出奇的一致。

    那么既然她要那些人的命,他萧君颜便让她玩好了。

    他敛眸看林晚熙恬静的睡颜,说了一声,“林晚熙,你能等等本王吗?”

    再等等。

    等他找到母妃的坟墓,等他将夏国皇室玩弄于鼓掌,等他屠尽仇人。

    他也想知道,若他没有邪功加身,她明目张胆对他的喜欢,他会不会眼里心里有对她的旖色和情动?

    “林晚熙。”

    萧君颜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可回应萧君颜的只有林晚熙均匀的呼吸声。

    萧君颜却将放在林晚熙腰间的手拢了拢。

    这一天他是狠戾的、暴躁的,想毁天灭地的。

    可是,一见到她,逗逗她,抱抱她,他发现心里脑海里的那些戾气、暴怒和血腥的想法能瞬间偃旗息鼓,他能得到难得久违的平静。

    就像此刻,拥着她,奇迹般的困意袭来,这些天南国那边的消息,以及幼时的记忆,让他几乎未曾阖眼。

    他将手搭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嗅着她少女甜香,慢慢舒展了眉头,阖了眼。

    林晚熙醒来时,闭着眼睛伸懒腰,手碰及的便是萧君颜壁垒分明的腹肌。

    林晚熙睁开眼睛,眼里那点惺忪睡意立马没了。

    她抬头。

    男人放大的俊颜就近在咫尺,睡着的萧君颜模样无害,宛若稚童,长长的鸦羽根根分明覆在下眼睑,整张脸惑人得不像话。

    老天爷。

    谁能告诉她,她就睡一个午觉,怎么就蜷缩在萧君颜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