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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玮并没有给过她担惊受怕的时间,便直接从后面围住她,形成了两只开口的弓,而内里的那只弓并没有丝毫松懈,紧绷的就如同随时都要崩断一样。

    覆上伶青的手,那冷白与伶青的红润形成了惊人对比。

    伶青忽觉一条毒蛇蜷缩在自己的手背上,凉凉的,不怀好意的。

    一时,无端的恐惧涌上心头。

    “皇上,想,想干什么?”

    没等伶青反应,她便看到自己刚写的那一页宣纸被高玮一扯便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她下意识想去捡起来。

    掉在地上的可是她的姓名,即使不再是曾用名。

    高玮硬拉着她的手提着狼毫笔沾了墨水,连笔尖多余的水墨都未曾滴过,便直接落在了一张干干净净的宣纸上。

    伶青任由着高玮领着自己的手,像一个提线木偶。

    写下了一个大字。

    没错,是一个大字。

    确是让伶青惊恐的一字——“怜”。

    她未觉,有种五感尽失的慌张与迷蒙。

    只见毛笔从她手中脱落,现下提线木偶像是断了线一般。

    只剩下瞠目结舌。除此之外,还剩下狼嚎笔头正准掉在了“怜”字的一点上,无声无息的迅速晕染开,立马蔓延到其它一笔一画。这个“怜”字竟让她觉得有些可怖。

    就如同伶青心里的恐惧,从心间蔓延到全身,一时间连话都讲不出口。

    “可要我继续写?写出全部?”高玮此时就贴在伶青背后,头低了一些,近伶青的肩头,在后面说道,吐出一口凉气。

    伶青脑袋里嗡嗡作响,叫嚣着——完犊子了,要死了,她暴露了!

    怎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视而不见是瞎子,听而不闻是聋子,步履蹒跚是瘸子。

    充耳不闻,不管不问,保身为重。

    伶青诺诺的回答道:“臣不明白,皇上何意?臣,驽钝。”强装镇定,敌不动,我不乱。

    高玮轻笑一声:“你确定,不知道,朕何意?”

    明明是笑的,可伶青在前面也看不见高玮的表情,反而觉得他就像那种准备在后面捅刀子的阴森之人,笑着说得话,里边儿的字字句句也都夹着刀子。

    伶青强笑道:“皇上若是不信任臣,大可重新放回尚仪局,如今臣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若是哪里出了纰漏,皇上罚臣,臣绝不怨言。不必这样试臣。”

    伶青里面的意思便是:如今你无理取闹,你暗度陈仓,你凭空想象,我无从辩解,要是看不惯我,大可把我撤了,反正在您面前碍眼。

    “冯小怜,你当真不知道自己是谁嘛?还是非得在这里跟我打哑谜。”高玮说着,早已没了之间的丝丝笑意,倒是沉淀了不少怒意,“抑或是,你觉得你自己藏得很好,欺宗灭族,倒是来得心安理得。原来,如此经年,你身子长大了,我竟不知,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