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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这次是我们不懂事,没有劝住大家伙儿,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们这次吧。”

    “大人,孙大叔何大婶儿他们,全家都只有一个人坚持来到了蓝田,所有家人都在路上过世,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差役,心中自然有气。”

    韩东时暗自一叹。

    这两姐妹可真是会说话。

    先把自己摘个干净。

    明明她们也亲自动手参与追打那些差役,现在自称的过错却只是“没有劝住”其他人动手。

    这下子把自己摘了出来,然后以“无辜”的身份再替其他人求情。

    对于中智以上者,都只是些小把戏,问题是于清姐妹两个娇俏的大姑娘在你面前可怜兮兮地表演一番,哪个领导不迷糊啊。

    就算是韩东时也感觉心软,没想着追究他们捣乱的罪责。

    不过必须要让他们端正态度,外地差役并非致流民于死地的罪魁祸首,而且相继会不断有人前来轮替接受培训,若是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出,怎么顺利完成培训?

    韩东时很清楚,面对疫病的传播,单是蓝田县做得再好,也无法消除疫情影响,更不可能完全激活关中地区的商业活力。

    再说,蓝田县现在事务繁多,接下来还会有万余精兵调至此处,如果不先把药庐之事调解好,韩东时岂不是要兼顾多处事务。

    作为一个摸鱼党县令,只要想想那种场面,就让他不寒而栗。

    “好了,我并没有深怪你们出格的行为,但是你们自己需要搞清楚轻重缓急。”

    “你们自己来到蓝田之前,身受丧亲之痛,所以会对那些驱赶你们的差役深恶痛绝,挟私报复,可是现在还有大量的流民无法顺利地前来蓝田,他们的生死就寄托在整个大唐是否能快速推行蓝田的防疫手段,推广灭菌兰!”

    众多临时差役虽然少有能读过书的,但是韩东时的道理说得很浅显,他们瞬间明白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作为曾经的流民,他们本能地对于依然没有得到过安置,还在到处找生路的流民们抱有同情之心。

    如今他们自己已经在蓝田县安顿下来,有了未来生活的美好希望,却不顾其他流民的死活,只顾着发泄一时怒气,实在是极不应该。

    其他的临时差役听得又愧又惭,懦懦不敢应声。

    虽然韩东时的语气并没有非常严厉,可是众人依然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怒之威。

    “县令大人,此事算是我们姐妹鼓动大家做的,您要怪就怪我们吧,我们愿意受罚,而且以后再不会做这种蠢事了!”

    韩东时有些惊讶地看着于清姐妹站了出来。

    她们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是比一众大老爷们更有担当,不再以话术狡辩,而是直承己过。

    韩东进微微一笑:“本县并没有要责罚你们的意思,只要你们改过自省,好好配合许大夫完成对其他差役的培训,依然是有功无过。”

    末了,他特意补充了一句:“等疫情结束,关中百姓皆回归正常的生活,你们的功德可就大了,所有流民必定会对你们感激涕零。”

    韩东时的鼓励若是放在后世,不会有半点儿作用,除非跟“实质的激励”配合使用。

    但大唐之时,民风还算淳朴,大家对于“名”这种东西同样看重。

    果然,听到韩东时的鼓励之后,众人激动得脸色涨红,特别是于清等年轻人。

    眼见有了效果,韩东时没有再耽误,让许大夫立即给他们分组。

    外地来的差役还只是第一批,但数量已经很惊人了,而他们既要完成韩东时对朝廷的许诺,又不能耽误蓝田本地的防疫,必须要合理对临时差役分组,互相之间不能影响。

    韩东时见处理完药庐之乱,准备观察一阵,同时自己亲身在此,也能压制得住。

    就在这时,他身手响起几个拍巴掌的声音。

    一回头,他正好看到秦琼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三位国公。

    他们应该也是听到了药庐出了乱子,知道此处关系重大,急着过来帮韩东时弹压局面。

    想明白他们的来意,韩东时内心也有些小小的感动。

    其实他跟三位国公交情谈不上太深,哪怕是跟程咬金之间也是如此,最多只是跟程处亮交情不错。

    以他们三人之位高权重,还愿意亲自出面维护蓝田县的秩序,不愧是自己颇有好感的大唐名将。

    韩东时心中领他们的情,态度上自然也更加和善,内心天然更加倾向于这些大唐军方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