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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州郊外野林。

    苏青刚刚倚着树擦了把汗,抬头就看到一个披着斗蓑身穿黑衣之人正在向自己走来。

    他非但没有警惕,反而松了一口气。

    对方早就等着他了,不用自己在这树林里乱找。

    “辛大人,久见了。”

    神秘前来与苏青相见的,竟然是前罗州刺史辛成!

    辛成把斗索摘了下来,缓步走上前去:“你来的时候没被人跟踪吧?”

    “大人放心吧,韩东时刚刚上任,千头万绪地,还忙着搞什么开矿,肯定忙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苏青身处罗州长史之位,很多消息他不用费神就能打听到了。

    “什么?开矿?我罗州哪里有什么矿藏?”

    辛成自己都愣了。

    他一直跟苏青等罗州本地文吏保持着联络,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主动潜到罗州地界跟他们见面,就是想要及时得到新的消息。

    他可没曾想过,确实得到了新“消息”,但自己反而被消息给震住了。

    就在几天前,他还是罗州刺史呢,可压根不知道自己辖区之内有什么矿藏啊。

    苏青赶紧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不用查县志所栽,就能清楚地记得咱们罗州所有的矿,都是些拿不出手的,多年的小矿井了。”

    “依属下看来,韩东时就是想新官上任振奋士气,故意想搞出些事情来。”

    辛成的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他倒不觉得,韩东时那家伙会单纯为了自己的面子,做些毫无意义之事。

    观他在蓝田的所作所为,虽常常超脱于常理,最后却总能收到不错的结果。

    辛成虽然也像其他地方官员一样嫉妒韩东时平定灾情的功劳,讨好陛下和三位国公的运势,为此连番向朝廷上书极力贬低韩东时的才能和施政举措。

    但他自己的内心都不相信自己上书奏章:中所写的东西。

    “对韩东时,绝对不能大意,你还是要紧紧盯住他!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样。”

    即使辛成的心里升起了警惕,但也没有真的当回事儿,只是交代了苏青一句。

    “韩东时入城之事我已经听说了,哼,年轻气盛一味追求以势压人,最终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你们也不要气馁,路还长着呢,他越是性子高傲,越容易露出破绽。”

    苏青略有些愤恨地道:“大人,我们确实没想到韩东时从蓝田带来那么多人,气势十足。但更可恨的是罗州竟然也有叛徒,那个柴家不过区区商人世家,竟然敢不把我等放在眼里,跑去讨好韩东时,还拉了不少的罗州百姓,您可不能放过他。”

    以苏青的自傲,绝对不愿意承认他的本事不如韩东时,把大部分的责任都推到了柴靖身上。其实他这番话毫无用处。

    此刻他之所以奈何不得柴家,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投靠”了韩东时,所以想着先告个状,当辛成“回归”之时,那也就意味着韩东时必定被赶走了。

    可是,若他们顺利赶走韩东时,他自己作为罗州长史,就能狠狠地惩罚柴家。

    辛成果然眼神儿露出尴尬之色。

    他知道苏青说出这番话来,是背后告柴家的刁状,可是现在的他能有什么回应呢?

    “咳,苏大人先宽宽心,区区一商人,我们想收拾他们何愁没有机会,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斗倒韩东时。”

    苏青一听,就知道辛大人也没什么好手段,悻悻地道:“在下也只是想着,能先除其爪牙,让他在罗州做不成事。”

    辛成正色道:“只要韩东时还掌握着三州刺史之位,想要几个爪牙还不容易吗?罗州没有,通州和平州自然也有的,所以关键还在他本身。”

    “你转告本州诸位大人,我已经进入长安,面见了某位大人,朝中看韩东时不顺眼的大人有很多,只等陛下对他的新鲜劲儿一过,我们在下面又找到他的把柄,必能将他灭掉!”

    苏青大感振奋。

    他果然没有看错,自己跟随的辛大人,在朝中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韩东时再厉害,也不过是地方刺史,岂能与朝中的大人物相提并论?

    他却不曾好好想想,朝中的大臣看韩东时不顺眼已非一日,之前照样拿他没有办法。

    至于陛下的恩宠,根本就不是主要原因,韩东时当初可是没给过陛下好脸色。

    韩东时的立身之本,在于他对朝廷,对大唐来说,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

    裴寂感觉自己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年纪已长,身子骨也不大灵便,不太好像过去那样,与各大世家,各位朝臣们积极联络感情。

    而且,现在的朝廷已经有种让他“陌生”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