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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林中狂风瞬起,一时吹得火把上的火焰奄奄一息。胡三神色在火光下透着股焦躁,可还是强做镇定的开口道:“我没有杀老爷。”

    “督工并非是你所杀,那位运送柴草车的人才是最有嫌疑之人,你不过是帮助他达成目的罢了。”陆琪冷冷说道。

    陆凛蹙着眉,疑惑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运送柴草车的人是申时离开,他们看到的督工是在酉时离开,除非…除非那人并非督工…”

    “不错,那人并非督工,督工早就在申时随着运送柴草的车,一并出了驿站。而扮演督工的人,正是了解督工的身边之人。”陆琪解释道。

    众人的视线都注视在陆琪身上,陆琪也不准备再绕弯子,直接将所想讲了出来。

    “首先,凶手将泡了水的柴草车推到了督工所在房间的窗户下,等待帮凶在房间中的动作。这一点,是从督工窗户墙角下发现的干稻草所推断出来。”陆琪缓缓说道。

    “接着,帮凶在进入督工房间后,督工已经喝了含有药物的茶水,确认督工陷入沉睡后,帮凶在窗户边将人推下。柴草被高高堆起,人落下后,这才有房中伙计听到的闷响声。”陆琪看着胡三,观察着后者听到此处的表情。

    后者低垂着头,可露在外头的双手却隐隐颤抖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

    “再之后,待凶手将人运出,你再装扮成老爷的样子出了门,给所有人一种错觉,也给了凶手绝对的犯案时间。你来到此处林子,销毁黑袍,再回到驿站外的马厩处做事。如果我没有猜错,近日这些马匹应该都是你在照顾,这也是为什么独留了你在驿馆等消息。”陆琪看着胡三说道。

    “不错,他近日确是在照顾马匹…难道老爷拒绝用饭食,就已经?”李浩有些茫然的看着陆琪,脑中也是一片混乱。

    “当时是否你在外头敲门,听到里间老爷的声音,之后便离开了?”陆琪问道。

    “不错不错。老爷嗓子沙哑,本以为是他吞咽不舒服才不想食晚食,未曾想…竟然…胡三,你为什么这么做?”李浩震惊之余,转过头质问道胡三

    “李大哥,所有同老爷来的人都知道老爷嗓子沙哑不舒服,为何就认定是我在…我在扮演?”胡三神色慌张,但却仍不承认。

    胡三转过头看向陆琪,道:“再有,你说老爷喝了有问题的茶水,可那茶水真的有问题么?若是没有问题,那你所说的便根本无法做到!”

    陆琪点了点头,道:“那茶水里,确实没有东西。”

    众人一愣,陆凛疑惑道:“什么意思?”

    陆琪解释道:“现在放在督工房中的茶水,确是没有问题。也正是因为茶水中没有药物,所以我才开始怀疑是督工身边之人做了这一切。”

    陆琪看向胡三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们的手法极好,盘算的也极好,若未在尸体身上发现其非自愿而死,这一切都将非常完美。”

    “可也正因为这一点,最后留在驿馆的你,才最可疑。”陆琪眼神清冷,面容严肃,像是一名公正不阿的判官。

    “那李大哥也可以做到,甚至晚上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换茶水,我们其他人根本不被允许进入房间。”胡三激动道。

    “你…若是我做的,我如何最后在大堂与老爷对话?”李浩不可置信的看着胡三,像是从未认识过此人一般。

    “所以她说的根本就只是猜想,也许就是老爷自己走了,在外头被掳走后杀害,我没有做过这些,我没有!”胡三咆哮道,有些语无伦次的否认陆琪的话。

    “不需要等到晚上不是么?”陆琪双眸被火光照的发亮,那双眼睛就像能看透人的灵魂一般。

    “我…我…”胡三神情闪烁,还待继续辩解,陆琪轻声打断了他。

    “我说过智者千虑也必有一疏。”陆琪深吸了口气,继续道:“驿馆每日会定点为客人们烧些供饮用的水,你趁灶房中人离开之际,偷偷将有凝神作用的药粉倒入其中。这种药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更易入睡,可对于督工这种身体不太好的人来讲,却是极易使其陷入昏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