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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青兰一直压抑着,消瘦些许,这会儿听贝慈这么说,内心触动到敏感脆弱的神经,瘦削的肩膀开始抖动。

    贝慈顺势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劝慰:“我知道你的心,看我肚子大了,不想说出来让我操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什么事情,我会无动于衷吗?”

    “而且就算我没本事帮你,别忘了你还是将军府的丫鬟,我们可以去求老夫人,求将军,两位主子都是和善的人,会出手相帮的。”

    泪流满面的青兰眼中闪现出一抹希冀:“将军会吗?”

    贝慈捏着帕子给她擦眼泪,颇为心疼:“你想想将军庄子上的那些残兵,再想想老夫人每年做的那些善事,会不会有点儿信心了?”

    “再说你求不到,加上我”,贝慈拍拍自己的胸膛,末了又轻轻拍了下肚子,“再加上他们,总是可以的吧?”

    不用贝慈明说,青兰也知道她的意思,怀着将军府的子嗣,怎么说也是有大功劳的。

    主子真好,青兰哭的更大声了,贝慈也跟着共情瘪嘴,忍着眼眶的热意,道:“好了好了,快说,别让将军等久了。”

    从青兰哽咽的叙述中,贝慈才搞清楚她精神萎靡的原因。

    青兰家住京城百里开外的乌林镇,山沟沟下的桃花村,半月前家中父亲从山坡滚落摔断了腿和胳膊,脑袋也破个血洞。

    好在青兰这些年时常拿银子回家,家人花钱请了镇上的郎中给止住血,绑好了腿和胳膊。

    伤势暂时没问题了,可青兰爹却恢复缓慢,加上年岁大了,这一倒下以后也干不了什么重活。

    都知道青兰在大户人家做丫鬟,家中进项不错。

    家里的顶梁柱一倒下,蠢蠢欲动的叔伯婶娘亲友们一窝蜂涌向了青兰家,拿东西的拿东西,咒骂的咒骂,总之,将往日的嫉妒一股脑倒出来。

    嘴里还嚷嚷着让他们孝顺父母长辈。

    更有甚者提议将青兰妹妹卖了,得了几两银子继续治疗青兰爹,还能活下去。

    青兰的妹妹十二岁,弟弟十岁,母亲也瘦弱,根本抵挡不住那些穷凶极恶的亲戚。

    一时间家中颓败,屋里好些东西都被抢走,青兰爹一口气憋住,直接吐了血,一直用药吊着命。

    家中实在撑不下去,花钱托人给远在京城的青兰捎信儿,希望她能想想办法。

    青兰接到口信儿后急得火烧眉毛,嘴角生疮,可她一个小丫鬟能有什么本事。

    将军和老夫人怎会听她一个丫鬟的难处,贝慈又怀着身孕,她怕说出口,人跟着着急上火,影响肚子里的子嗣。

    这么大月份了,谁敢赌,连老夫人都小心翼翼的。

    这几日她在数自己存下的银子,实在不行就将父母弟妹接走,远离那些豺狼虎豹。

    还没彻底做决定呢,贝慈便带着将军来了。

    贝慈抱了抱抽泣的青兰,倒是能理解她为何无措,毕竟也只是个没本事的姑娘,如何跟那么多亲戚斗。

    都在一个村子里住,发生了这种事情,族老和里正会不知道吗?

    不过是默许罢了,或者说不想因为他们一家人得罪其他族人。

    “别哭了,再哭下去眼就要瞎了。”贝慈温声吓唬她。

    青兰打了个哭嗝,又抽了两下,带着鼻音不确定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