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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渟公回到连馆之后,欲去寻杜若安,路经裴公房间,房间没有关门,只见他手提画卷相看,愁得徘徊叹气。

    川渟公想了想,走进去询问道:“裴公为何叹气?”

    裴公转过头去看他,见他虽然瘸着腿仍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不免把手里的画和上,轻声应道:“腿好了吗,你怎么还乱跑。”

    川渟公笑道:“好多了,哈哈哈哈哈,好多了。”

    裴公叹气道:“喜从何来啊。”

    川渟公疑惑道:“裴老手里拿的什么?”

    裴公抬起手,千言万语化为一处,颓靡道:“是妖孽。”说着就把它提到一旁的灯烛上去,凑火要点。

    川渟公连忙把它夺下来,打开一看果然是那副美人图,不免责怪道:“裴公,何至于此,大惊小怪,差点错怪了它。”

    接着,就把刚刚的经历告诉了他。

    裴公愁色未减,不知听也未听,仍旧应道:“是妖孽。”

    川渟公道:“我知你为我等出逃落下种种辛苦,但事已至此,也不要那么悲观嘛,东西总要有人用,你若不喜她人,那么将其陈仓暗度也是可行的。更何况,公子也仅仅是喜她颜色而已,暂无必要收纳之心。”

    裴公叹气道:“郦公主已知我等在此落脚,现正在赶来的路上……路途不算遥远,时间紧一紧最多隔日便能来到。”

    川渟公:“……”

    川渟公:“她来干什么。”

    裴公摇了摇头,坐在身后的凳子上,闭目不语。

    川渟公又问道:“谁托去的消息?”

    裴公又摇了摇头,双手抓着自己花白的头发,不想再说。

    川渟公便也不再问下去了,拿着画就要告辞。

    裴公连忙阻止道:“把它留下!万不可再把画交还给他。”

    川渟公笑道:“好啊,我不给他,且我一拿去他就更找不到了,岂不更好。”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待他把画放在自己房间中藏好,然后又去找了杜若安,举手扣开房门,迎面便是鸾梦,入内则见杜若安。

    杜若安听他把事情讲完,便笑道:“本还有些疑虑,这下他不死便说不过去了。”

    “什么?”川渟公微微讶异道,“公子要杀了他们?”

    杜若安见他似乎会错了意,便才悠悠补充道:“不是,是杀了那个男宠。”

    川渟公不太理解:“一个男宠而已,赶出去也翻不出浪来,何至于此。”

    杜若安冷哼道:“一个男宠而已,坏就坏事在他想要骑在我的头上,叶氏之众,因此姑息,不除掉他,我心难安。”

    川渟公笑道:“公子,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谱子能和摄政王相较,将这恨意转套在一个男宠身上,实在抬举他了。”

    杜若安却道:“不行,那女人私藏金兵甲胄,枕边之人怎可瞒过,让他跑出去准会坏事,即便他是个真聋真哑之人,无论他到底见没见过,为防万一,也断然不可轻易放过。”

    说着,他把鸾梦拉过来,询问道:“鸾梦,我且问你,小君仍不愿接纳新人吗?”

    鸾梦捧壶应声道:“是,公子。”

    杜若安又问道:“让川渟公子去拦截我,也是你们的主意了?”

    这件事不知道他为何会知道,鸾梦有些畏惧道:“是,公子。”

    杜若安闻言,虽露出不爽之色,但顿了一会儿,还是笑了一下朝诧异的川渟公说道:“无妨,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为顾念旧情,我也不该弃贤妻的病情于不顾,世兄空窗那么久,对此我心尚存有愧,也不该不体谅你的难处,更何况,裴公天天耳提面命,我实在招架不得。”

    川渟公有些开心道:“公子!”

    杜若安:“无主之物,各归其主,只是这人是我先看上的,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才好,我又不是舍不得让给你,光明正大地向我讨要,这有何处难为情,又何苦聚在一起背地里抢人呢?你们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说法才好,不然要是有了下次,是不是我还要再吃一记教训呢?”

    川渟公看着他的脸色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应道:“是我等怀有小人之心,不识公子美意,……诚然,夺人所爱,理亏之人在于我,她……自该公子先享用才是。”

    杜若安这才笑着揽过鸾梦,朝她说道:“哈哈!鸾梦,你说呢?”

    “……”鸾梦小声应道:“妾未敢做主,公子遂心如意。”

    川渟公等杜若安笑完,才担忧道:“公子,那你可知郦公主要来了吗?”

    杜若安听闻,眉头一紧,立即应道:“她怎么来了,不是跑不及被扣下了吗?”

    川渟公摇了摇头。

    杜若安想了想,便也喜悦起来:“无妨,就让她来吧,这么久没见,乱世奔波姐弟亲缘相逢不易,也该叙一叙。”m.

    川渟公有些为难道:“只希望我这次新婚不要再披麻戴孝才好。”

    杜若安笑道:“不会不会,你放心吧,我怎舍得让你再来一次。反而即便那边再难打,我也要让人帮你打下来,再使人敲锣打鼓牵马抬轿,把人亲自送到你手里,才安心啊。”

    等曾勤溜完街回家,何正嘉感觉自己腿都要跑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