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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通过层层关卡,大门处传来的打斗声和呵斥声越来越大,我们还听到了苏晓东的叫痛的声音和愤怒的喝骂声。

    打开大门的一瞬间,我和露嘉都目眦欲裂。司令部的大门外,不知道何时围了二十几个平民装束的壮汉,还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警察看起来是在维持秩序,不让壮汉冲击司令部,可实际上是挡住了幼隼营战士们,不让他们上前救回自己的伙伴。

    两个机枪手脸憋得通红,可是他们再也不敢射出哪怕是一发子弹。人员太过密集,如果他们真的开枪射击的话,估计敌我双方都会倒下一大片人。

    前面还在和我们打招呼,说要送枪给我的苏晓东现在正在被一个比他粗壮出一倍的络腮胡大汉揪着头发一口浓痰唾在脸上。小伙子军帽掉了,脸颊红肿了起来,嘴角向下滴着血。

    “行了啊,小东子,当了几天童子军抖起来了啊?!敢当你舅舅的路了哈!操你x的!”又是一脚,揣在苏晓东的肚子上。小伙子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其他的幼隼营士兵刚想有些动作,那个大汉又把苏晓东揪着脖子抓了起来,挡在自己的身前,同时挥舞着苏晓东前面想要送给我的枪,把枪口抵在了苏晓东的太阳穴上:“谁他妈敢动!我教训自己家的外甥,天经地义!”

    正在这时,看着有人出来,而且其中一人赫然就是被大家是认为凶多吉少的露嘉,大汉有些变色。可是不知道谁在他身后说了句什么,他一下子变得胆气壮了起来,色厉内荏地用手里的铁棍朝着苏晓东的腰眼又捅了一下。苏晓东一声惨叫,双腿软软地瘫了下去,可是马上又被拽着头发提了起来。“怎么着?来救兵了?还想跟老子动枪?来啊!有本事往这儿打,看看这小白脸儿能帮哥挡住几颗子弹?老子是他的长辈,说破天去,我打他,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露嘉几乎气炸了,端起了枪就要向上冲,那些充当缓冲带的武装警察貌似无意地闪开了一条缝,刚好可以供露嘉冲过去。旁边的幼隼营大孩子们都用热切的眼光看着露嘉,期待自己从小到大最崇拜的大姐头为他们的兄弟找回场子。可是这时,露嘉被我一把抓住了肩膀拉了回来。

    “司令说过,听我的。”我低声对露嘉说。“那人身边的二十几人看起来都藏着家伙,肯定和警察部队的人在演着双簧。你现在冲上去正好是自投罗网。你要是到了对方手里,我投鼠忌器,可就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露嘉应该听出了我言语中的关切之意,心头估计也是一甜,可是苏晓东在被虐打,她不能不管:“苏晓东是我从小鼻涕孩的时代一起玩到大的弟弟,身为大姐头,什么时候见过自己的兄弟被人这么欺负过?”

    正在这时,大门外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你们城防军什么时候被允许对准平民射击了?这种事情连我们警察部队的人可都不敢轻易做!他们都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啊,都是纳税人啊,你们这些当兵的怎么下得了手!还不快把枪都给我放下来!”

    “马少校!”我听到周围有人在惊呼,连忙注目凝视。只见一个面色黑黄的瘦高个,身穿干净整洁的黑色警察制服,戴着白手套,穿着锃亮的皮靴,拿着马鞭,带着十几个武装警察,优哉游哉地到了对峙双方的外围。

    “是马少校,有些难办了!在这里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在气势上压得倒他……”露嘉在我的耳边轻声说。

    “你们城防军和警察部队的军衔是统一的吗?”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肩章,又看了一眼马少校的肩章,觉得并不一样,于是悄悄地问露嘉。

    “名义上是一样的,实际上是两个系统。”露嘉不知道我问什么问这个,眨巴眨巴眼睛。

    说话间马司令在身边亲信的护送下分开众人来到眼前。

    “我说城防军怎么会这么不懂事,原来是你们搞出来的事情。你们这些小孩子们在司令部的外面拿刀弄枪的,干什么?过家家吗?!玩打仗游戏吗?!”估计是认为大局在握,马少校压根没有把面前的这些娃娃兵放在眼里,以长辈的口气高声训斥着,语气越来越严厉。

    这位久闻大名的马少校看起来在炼鹰城里面有一定的凶名,这家长式的威胁好像收到了效果,我看到很多幼隼营的小兄弟们被他这一番话说下来,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有几个还像孩子似的低了头往地上瞟去。那态势,就好像是如果有人带头出来缴枪,大家就会马上一哄而散。不过更多的人把希冀的目光放到了露嘉和我的身上。

    许多幼隼营的士兵都注意到了我的制服和肩章,逐渐有切切私语传了过来。

    “刚才听晓东哥说有个佣兵把大小姐救回来了,这下好了啊。”

    “是啊!咱们这下有人撑腰了……不过大小姐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啊?以前从来没见过啊?莫非就是那个佣兵?”

    “是的!我看出来了!就是他!刚才从门前过来着,他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