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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目睽睽之下,铁证如山,周大善人再无翻身的可能。

    现在不管他怎么辩解,也不会有人再上当了,萧千禧的小手一挥,将刺在他哑穴的银针收了回来。

    他只觉得喉咙一痒,又是一口血。

    要是平日里,稍微咳嗽一声,就会有人过来寒暄,还真是树倒猢狲散。

    现在哪怕是他死在这里,也无人问津了吧。

    周大善人只觉得浑身无力,站也站不住了,天都要塌了下来。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救济百姓的画面,那个时候,他们把他当做“天”,喊他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可现在,对面的那些人,咬牙切齿,青筋暴起,恨死了他。

    他想不通,这些人全都受过他的恩惠,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还了回来!

    这有什么错?

    围观的百姓,良久的沉寂之后,怒火全部喷涌而出。

    “还叫什么周大善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畜生!设赌坊、出老千,放印子钱,把人往绝路上逼,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生孩子没屁眼吗?”

    “难怪你们没有子嗣,损阴德的事干得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就是孩子生出来了,也学不来好,非得跟恶霸苟全一个德行,长大了也是睡大牢的玩意!”

    “你们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鬼!靠吸食着别人的气运,来成就自己!我们真是瞎了眼,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满欢欣喜地感念遇到了好人!哼,真是可笑!现在想起来你们假仁假义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还有老人佝偻着腰,蹒跚上前:“就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怎么会有近乎完美的人,愿意在困难的时候拉大家伙一把,合着你是怕受到良心的谴责啊!把骗来的钱,再借给我们,你这如意算盘打得是真响,面子、里子全都是你的!你咋不上天呢!”

    “哼!快了!犯下这么多罪,就等着砍头吧!”

    众人全都怒气冲天,唾骂起周大善人。

    周大善人用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勉强站立着,对最前面的几个人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有什么资格诅咒我!要不是我借给你银子,你连父母下葬用的棺木都买不起,口口声声满嘴的仁义道德,可连买口棺材的钱都挣不到,好吃懒做的东西!”周大善人盯着的那个人,就是住在他隔壁的邻居。

    那人懒得要命,父母健在的时候,家里的、地里的活一概不管,只管炕上睡着大觉,就是油瓶倒了,也不见得会扶一把。可怜他上了年纪的父母,本该享受儿孙孝敬,还得日日耕耘,活活把自己给累死了。

    “多大个人,三五天的过来打秋风,要是没有我的施舍,你能活到现在?放些银子钱,收你们点利息,怎么了?不应该吗?”

    周大善人冷笑一声,“我已是仁至义尽,要是去当铺的话,就你们那破烂货,几个铜板都当不回来,早就该喝西北风了!”

    周大善人自觉理直气壮!

    “在场的各位,大多数都求过周某人,当你们跪在我的脚下时,那话可是说得天花乱坠,什么愿意拿命报答、什么愿意做牛做马,更有甚者明里暗里示意,愿意爬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