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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李莲花兀自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字迹模仿得像,倒可以说他身边有能人,但口吻能仿得极像就有点稀奇了。毕竟,当年我与永定太子不过是在笑江山匆匆一面,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时隔多年,虽然记忆已经很模糊,永定的长相也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但李莲花确信永定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又或者说是冲着他背后的四顾门和被他藏得很好的玄铁矿。

    斩荒嗯了一声,默默将退婚书卷起来,放进竹筒里,准备带去连州。忽然,他想起了一桩旧事,问道:“当年,扬州时疫消退后,为何不来与我们道别?”

    他口中的我们,自当是斩荒自己和白夭夭。

    李莲花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院子里长势极好的萝卜,眸色陡然变得温和而无奈,“城墙上,你和夭夭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这话的意思再直白不过,李相夷当年并未想过不告而别,而是种种缘由让他不得已听人墙角。

    那日阳光正明媚,碧空如洗,洁白的琼花将这座被时疫阴霾笼罩的古城,装点得纯白无瑕。

    柔白的花瓣随风飞舞,轻飘飘地落到扬州的每一处泥土,迎来百姓们期待已久的安居乐业。

    “既然你已知晓白衣大侠便是李相夷,你又这般喜欢他,为何不索性完婚?”斩荒给她递来一盏热茶,见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莲花银簪,忍不住多嘴一句。

    “我才不要呢,而且此喜欢非彼喜欢。”白夭夭不以为意,做工精致的莲花银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垂下眼眸,神色淡然道:“有些人,注定只能是仰望而不可亵渎。”

    斩荒将信将疑,“你不会是怕比不过武林第一美人乔婉娩吧?”

    谁料她听后清浅一笑,莲花银簪在指尖穿梭,又上下抛动,“不是呢,这些东西哪能拿来比较。我只是想要追求自由,想要踏遍大雍的大好河山,想看看这世间是不是真如李门主所说的这般美好。还想屹立在医术巅峰,学他这般胸怀凌云之志,善待大雍的每个百姓。”

    “成亲又不能阻拦你游历天下。”斩荒笑着打断她的话,言语间有几分无奈。

    白夭夭眸色一点点地黯淡下来,望着城墙下琼花漫天飞舞,百姓忙忙碌碌,为生活而不断前行的模样,笑容越发灿烂。

    须臾过后,她淡淡的说:“师父和漆师伯曾道,若我和李门主成亲,必定要同他一起困于连州瀛台,直至老死都绝不踏出瀛台半步。”

    微风吹拂如墨染的长发,白夭夭攥紧莲花银簪,笑嘻嘻道:“当然,若把李门主当前辈恭敬倒没什么,但要把他当成夫君朝夕相对,还是相处一辈子,我可受不了。”

    斩荒能想象到那尴尬的画面,一时乐了起来,哼声道:“你倒是把感情分得很清楚。”

    李相夷是个很桀骜的人,他可以为所爱之人摘来明月,取得奇花异草,做尽话本里才子佳人的浪漫之事,断不会是位愿意为妻子洗手做羹汤的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