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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绾在下定决心做这件事之前,便料想过此毒会很凶猛,但她没想到能凶猛成这样。

  所有的欲念都被放大百倍,人仿佛变成了一个不会被填满的洞,明知道不能沦陷,却还是忍不住靠近,逐渐被淤泥包围。

  江绾的指尖都渗透出热汗来,她的人还趴在床上,手臂却已经抻长了,够向柜子里,努力的从柜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来。

  如同竭泽的鱼儿奋力奔向那甘泉。

  宁修平刚从北典府司出来时,便听手下负责监察江绾的小五与他说江绾的院中挂起了一盏灯笼。

  他从夜色中来,潜伏翻进院落中时,便瞧见了这么一幕。

  妩媚的姑娘将自己藏在被褥中,只露出一截嫩的如同藕段的手臂,急躁的拿起那个紫檀木的盒子,想要打开,却因为只有一只单手而无法成功打开。

  黑沉的盒子,宁修平甚至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他亲手一个个放进去的。

  宁修平觉得他现在就是那个盒子,一只无形的手正在他身上肆意妄为。

  看来,她也是在被药物影响。

  他缓步走过去。

  昏暗的厢房内,只有淡淡的月光落进来,宁修平的影子落到床榻间。

  江绾刚把手中的匣子抠开,便听见一道低沉冷冽的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方夫人深夜唤宁某来,需要宁某来办什么?“情念昏昏间,江绾从被褥间探出了脸。

  她被蒸的脸色潮红,唇瓣紧咬着,望着床榻前的宁修平。

  宁修平已不像是第一次来的时候,远远站在厢房中间和她说话了,而是极具威压性的站在床头。

  虽然他没有一丝碰到江绾,但是他的影子却完整的覆盖在了江绾的身上,像是某种不得宣之于口的隐喻。

  江绾低低的闷哼了一声。

  她像是一个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羔羊,必须向一个陌生男人来祈求活路,却又觉得羞耻,连声音都跟着发颤,她说:“我不太好。“

  她把盒子往被子里藏,试图挡住宁修平的目光。

  宁修平也不看看那个盒子,他立于床前,声线一如既往地平稳:“夫人需要宁某帮忙吗?夫人身上的毒是因宁某而起,若有用得上宁某的地方,宁某自当尽力。“

  江绾茫然地昂起头来,一张白玉一般的脸在月色下泛着泠泠的光,桃花眼尾染着粉,她浑然不知己已一脚踏入到陷阱中,而是昂着脸问:“大人怎么帮我?“

  宁修平渐渐靠近,他单膝压在床榻边缘,语气平缓的像是在陈述案情。

  他的手探入到了被褥间,拿走了那个盒子。

  “用一些小法子,来帮帮夫人,夫人不必介意,只是解毒而已,此事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江绾骤然绷紧了,她将被褥压过脸,在床笫间呛出了一声哭。

  然后她听见宁修平问:“方大人不常来夫人这边吗?已经传过的毒不会传到第三人,若有方大人,夫人会好受些。“

  从江绾的反应,宁修平可以猜测到,从那日假山之后,方怀瑾没有碰过石清莲。